宝钗笑道:“刚不是都说了,王爷待女儿极好,事事都依着女儿,不信,您问问莺儿。”
薛姨妈扭头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莺儿,莺儿走上前笑道:“王妃说得是实情,王爷待王妃,那个词怎么说,对,叫羡煞旁人。您只看今天回门的阵仗,就能看出来王爷的心意了。”
薛姨妈这下才算真正放下心,母女俩又说了些体己话。等晚间回门宴一完,宝钗和水溶才回了府。
次日,水溶本想在府中好好歇一日,奈何皇上派了夏秉忠来传口谕,宣他进宫觐见。水溶不知又出了何事,新婚三日就召他进宫,按理说,皇帝没那么不通人情。跟夏秉忠打探,这老货也只是一味打太极,只说见了陛下就知晓了。
直到在御书房见到皇帝,见皇帝面色不善,水溶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先跪下叩首行礼。
皇帝面无表情道:“起来吧,你看看这个。”夏秉忠从皇帝手中双手接过两封信,然后交给水溶。
水溶展开,一目十行,快速将两封信阅完。心中直呼“这不是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么?难道林如海不行了?可皇上给我看这两封信干什么?”
原来这两封信都是林如海写的,一封就是之前写给右都御史的那封被高天意截留的信。
关键是第二封信的内容,写到林如海绕开当地官府,通过龙禁尉的协助,已经拿到盐商坏法的关键罪证。
水溶不知皇帝意图,将信交给夏秉忠,恭敬回道:“陛下,请恕臣愚钝,既然有了关键证据,那便拿人问罪,以正国法。不知陛下让臣看这两封信是何意,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道:“你再看看这个。”夏秉忠又将一奏折从皇帝手上接过递给了水溶。
水溶打开一看,原来是龙禁尉的秘奏,果不其然,林如海突然病重,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已卧床多日。而那罪证也不知踪迹,只有林如海知道。
水溶合上折子,交给夏秉忠,这才回道:“臣斗胆猜测,陛下是怀疑这林海有被封口之嫌。”
皇帝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孤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林海是被人封了口。否则为何只见信却不见证据,龙禁尉都是干什么吃的?林海为何又病得这么巧,症状又这么古怪?”
水溶也认同皇帝的说法,点头道:“陛下圣明,臣也认为林海这病症来得确实蹊跷了些。那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绕过御案,走到水溶身前,按着他肩膀道:“孤考虑跟父皇提议让你下扬州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你意下如何?”
水溶心中快速权衡利弊,林如海是皇帝钦点的人,两淮巡盐御史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今林如海出事,皇帝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而扬州盐商的实力他不用想也知道错综复杂,里面甚至有可能还牵扯到朝中重臣和太上皇,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弄不好,估计跟关二爷败走麦城一个下场。
而且刚才听皇上话里的意思,龙禁尉也有问题,这问题就严重了。不过若说人选,除了他估计也没一个人既能让太上皇点头,还能让皇帝信任。
若是他去扬州,真查出些跟太上皇有关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也能见机行事,替太上皇抹平。估计皇帝也是存着这个心思才会召他入宫,否则皇帝提议其他人,太上皇肯定不会同意。
水溶斟酌了下措辞回道:“陛下有命,臣责无旁贷。只是臣担心,臣年轻识浅,有负陛下期望。而且臣才掌神枢营不久,臣担心众将士刚刚经历了京营叛乱,人心不稳,臣怕臣一走,神枢营若是出了叉子,臣便罪不可赦了。”
皇帝冷哼一声道:“神枢营你不用担心,有你提拔上来的那敖勇,左旌,鲜于东豪几人,出不了乱子。孤看那敖勇也是个忠勇之人,你大可放心使用。何况,若是顺利,最多半年你就回来了。你只说愿不愿意为孤效力就行,别跟孤扯东扯西的。”
水溶心中默念“皇帝您可真够直白的,一点后路都不给我留!”
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水溶只能赶鸭子上架道:“陛下如此一说,让臣惭愧。臣愿听陛下差遣。”
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背着手回到御案前重新坐下道:“这还差不多。你放心,孤不会让你孤身一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