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秘辛(2 / 2)

当义忠亲王得知神枢营从神武门进城的消息时,他就知道他又上了老四的当了。看着面前的北静王水溶,义忠亲王笑得既苦涩又不甘。

水溶看着四周成千上万的尸体,心中满是怜悯,这些才是真正的可怜人,不过面前的这个义忠亲王更加可怜,但却不值得同情。

水溶眼神复杂地道:“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与王爷再见面,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义忠亲王坐在皇宫内院的台阶上,回头望了一眼奉天殿内的龙椅,眷恋地回过头来,死气沉沉地道:“成王败寇,孤无话可说。倒是几年没见你,如今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父皇将神枢营交给你算是给对了人,虽然有年太初内应,但你能势如破竹般剿灭本王在京营中的近三万人马,也说明你确实带兵有方。同是京营,你的神枢营战斗力却远远高于神机营和五军营里孤的人马。”

水溶点点头道:“谢王爷夸赞了,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王爷非要与水溶单独说话,皇上知道了,水溶又说不清楚了。”

义忠亲王笑道:“过了今天,孤就是个死人了,谁还会在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放心,孤不会令你为难的。话说完了,孤会自行了结。”

水溶道:“那王爷便说吧,若是有事托付,看在太后的份上,水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当尽力。”

义忠亲王道:“好,有你这句话,不枉母后疼你一场。”

义忠亲王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自顾自道:“孤这一生,输就输在一个‘情’字上,太过感情用事,轻信于人,输给老四,不冤!老四这人,既有太祖的毒辣,又有先皇的隐忍,还有父皇的伪善,孤就是做不到他那样,才会有今日。不过,这样的人寿数不会太长,孤在底下等着他。孤一直拿年太初当心腹,没想到他早就是老四的人了,难怪三年前他主动来孤府上献龙袍,孤现在才明白过来。当年京中传谣言说孤私制龙袍,勾结重臣图谋不轨,孤怀疑过所有人,就是没怀疑过跟孤献龙袍的年太初!没想到,唉!”

水溶没想到当年的事还有这么一出,这年太初的无间道玩的实在是溜!皇上也的确深不可测,城府深比马里亚纳海沟!

只听义忠亲王笑道:“没想到吧,这就是我这位四弟真实的一面。年太初这会估计该憧憬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岂不闻,狡兔死走狗烹,父皇只要不死,老四是不会容忍年太初的存在的。为帝者是不会允许一个知道他太多隐秘的人活在世上的。”

水溶后怕道:“那王爷还跟我说,这不是害我么?”

义忠亲王笑道:“这就你我二人,我说过的话,等我死了,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你怕什么。何况,看在太妃的面子上,老四也不会过多为难你的。”

水溶道:“王爷跟我说这些,怕是有事相托吧?”

义忠亲王道:“不错!孤这些话哪有白给人讲的,你既听了去,帮孤完成一个最后的心愿也是理所应当。”

你当我愿意听么?水溶摇摇头苦笑道:“王爷说吧,要水溶做什么。”

义忠亲王道:“孤刚才说了,孤这一生太感情用事。负了不少人,唯独一人,孤心中放不下。就是死后见了她,孤也无颜以对。”水溶好奇他说的是谁,也不打断他。

义忠亲王顿了顿道:“那年,正是立储的关键时刻,孤虽是嫡长子,但我朝向来立贤不立长。父皇心中更钟意的其实是二弟,孤心中苦闷,这时候有人给孤送了一女子,这女子善解人意,很合孤的心意,没多久就怀孕了,后来产下一女。”

水溶插口道:“这个我也听人说起过,不是说那女子难产死了?”

义忠亲王笑道:“那女子是死了,却不是难产,而是自尽。产后那几日她整日都高兴不起来,孤只当她产后心情郁结,也没在意。哪知她趁着夜里下人不注意,自尽了。后来,孤从她留书得知,原来他是二弟派来孤身边的,只是没想到孤待她甚厚,产女后自觉无颜面对孤,又不想听从二弟指派污蔑孤强抢民女。便将女儿送到了养生堂,自己服毒自尽了。”

水溶大吃一惊道:“王爷该不会说的是那宁国府贾敬的孙媳秦氏吧?”

义忠亲王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她,否则你觉得宁国府的嫡长孙为什么会娶一个孤女?若不是孤命令贾敬让他吩咐他那混账儿子去秦邦业家提亲,宁国府如何会跟秦邦业结亲。孤这一生对不起他们母女,他娘为了孤能被立储将亲生女儿送去养生堂,自己服毒自尽。孤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本想等孤登上大宝,便恢复她的身份,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水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感慨道:“王爷想让水溶做什么,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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