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又望向上首坐的北静王略带歉意地言道:“一时感触,让王爷见笑了。”
水溶听薛汝盛王婆卖瓜式地自言自语,心中寻思:“这薛汝盛怕不是想当媒人吧。这薛宝钗虽然出色,但现在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小孩,放在前世也就是刚小学毕业的小女孩,自己可没恋童癖。虽说这个时代女子十四五岁婚嫁甚至生子都是常有的事,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水溶目前还是难以接受。起码也得十六岁满,更何况自己的亲事可没那么简单,以他对太上皇的了解,自己要敢私定终身,回京不死也得脱层皮。”
水溶微微摇头道:“薛老板过谦了,本王看薛老板教子有方,一双儿女虽年纪尚小,见了本王这个外人却毫无畏缩之气,双目灵动,以后前途或不可限量。薛老板也是后继有人。而令侄女也是落落大方,年纪虽小却沉稳有度,已有些富贵气象,薛老板不必过于忧心。”
听得水溶如此看好自己的一对儿女和侄女,对宝丫头印象又颇好,薛汝盛也是喜上眉梢,连忙拱手谢道:“那薛某就谢王爷吉言了,但愿能如王爷金口玉言。”
水溶笑着又道:“薛老板客气了,本王听薛老板刚才所言,一时意动,倒有个不情之请,也不知方不方便。”
水溶刚才突然回过味来,这薛家如果想与自己结亲,肯定会请人说媒拉纤,那十之八九只有可能是王子腾。若是回京王子腾提起这事,甚至直接和太上皇提,自己应还是不应。问题是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宝钗品貌应该没的说,虽说年纪尚小,但若王子腾提议先订亲,缓两年再成亲,自己该如何。自己和王子腾又关系密切,这结成姻亲好像也能让两家更进一步。
家世这些他不在乎,只要家中没有那种一位作死的糊涂虫,牵连家人。像贾家的贾赦,不知死活的在平安州弄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王熙凤的贪得无厌,放高利贷,操控诉讼;史家史鼐的冥顽不灵,这么看来四大家族里也就王家和薛家稍微好点,那和薛家结亲好像也无不可。
既如此,自己掌握主动,这样也好了解一下薛家的虚实和薛宝钗的情况。这年头,婚前男女都是没有任何沟通的,有些夫妻都是掀红盖头那一刻才算是认识,这种状况太过骇人,水溶绝不接受。
薛汝盛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高兴道:“王爷有什么事就请吩咐,千万别说什么不情之请,薛某担不起。”
水溶点了点头道:“那本王也不客气了,前几日我在鸡鸣寺救下一丫头,这女孩要说也可怜,从小被拐子拐走,生身父母也不知是谁,十三岁的年纪,大字不识一个,本王原打算这几日让她跟着府里人识些字,回京再给她请个师傅正儿八经的教她,这样日后大了不想待在府里了,本王也可替她寻个好人家。刚才听闻薛老板说薛小姐博览缺书,才学出众,本王想让这丫头跟随薛小姐几日,耳濡目染多识几个字,待本王南京事了,再跟本王回京,就是不知方不方便。”
薛汝盛一听,忙不迭呵呵笑道:“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王爷尽管放心,我去跟大嫂她们说,她们肯定没问题,一会待王爷回府,我派人去接。”薛汝盛没想到是这么个事,心下高兴,也不知道北静王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样也好,让宝丫头这几日好好展现,回头回京时王爷若问起,也对宝丫头有个更进一步的了解。
宝钗和母亲正在房中叙话,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兴冲冲地门也没敲跑了进来。宝钗见莺儿面带喜色,怪道:“慌慌张张的,像是被狗撵了,怎么了,慢慢说。”
莺儿知宝钗没有怪罪,这才笑嘻嘻道:“婢子一时欣喜,忘了礼数,姑娘莫怪。刚才婢子让小丫鬟去正厅打探消息,二老爷的长随张七在门口伺候,就告诉小丫鬟北静王爷夸姑娘落落大方,沉稳有度,还有富贵气象。后来又听二老爷夸奖姑娘博览群书,北静王爷就托二老爷想让一个北静王爷在鸡鸣寺救下的一个被拐的丫头跟着姑娘识几天字,待北静王爷回京时再把她带走,二老爷已经替姑娘答应了。”
莺儿一口气说完,也替自家姑娘高兴,她与宝钗主仆俩感情深厚,自是了解自家姑娘心事,所以就自作主张地打发小丫鬟去正厅那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