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县衙以后,李涉等人从侧门被带入,接着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门口窗外皆有站班的衙役守着,意在防止他们逃跑。
阎成唤了一人去向于成才交令,随后径直走到了屋子正中的桌子旁,自顾自的倒了杯清茶喝下,行为做派明显是要自在了许多。
一杯茶水入腹,阎成的脸上露出了舒服的表情,随后又想了想,抬头看向了李继祖,出言提醒道:“老人家,这之后马上就要上堂了,你们还是赶紧想想一会要怎么说吧。”
不管在街上时梅花村人的态度如何,阎成到底还是像他自己说到底那样,大家都是滁县的乡亲,所以言语里也没有怎么为难。
李继祖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多谢巡检照顾。”
阎成嗤笑一声,摆了摆手,自嘲道:“不过是个听人使唤的贱吏罢了。”
跟着,他又倒了杯茶水递给了李继祖:“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虽知不详细,但也了解了个大概,你们这次在陈家里面大打出手,这件事怕是很难平了。”
说着,又瞟了一眼一脸担忧的陈韫佳,继续道:“但这件事说大也不大,只要那陈家老爷能撤诉,照往日的情况来看,最多也就是罚两月的劳役。”
阎成会这样说也不是没理由的,在古代县官判案,凡只要苦主愿意私了,那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和稀泥。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阎成不知道的是,这次并不单单只有那陈家的人被打了。
还有薛大老爷的儿子薛蟠。
并且坐在堂上的那位县令老爷,此时正想着如何把案子办的漂亮一些,好方便他拉近与薛家的关系。
陈韫佳在听完阎成的话后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衙役走了进来:“阎巡检,传大人话,让带行凶之人过堂。”
衙门里没有一句话是简单的。
在听到衙役嘴里那“行凶之人”四个字后,阎成眉头一皱,知道事情大概是已经定了下来,心里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李老汉,过堂了,走吧?”
从老人家到李老汉,短短几分钟内便改了称呼,不是专门混这一条路的,还真发现不了阎成言语的区别。
李涉就没发现,他只是觉得相比于方才,阎成面上要冷峻了许多。
大概是要上堂了,所以严肃了些。
这样想着,李涉同李继祖几人跟着阎成出了房间,来到了衙门正堂。
这正堂外对着正是县衙大门,此时的门槛外面,早已站上了一群爱看热闹的百姓,后面跟上来的李晋宁就藏匿在这群百姓里。
看见李涉等人被带过来,他忙打眼色,可谁也没注意到他。
李晋宁又不敢发声,只能是跺了跺脚,干着急。
进到正堂里面。
首先看到的便是堂中壁上悬挂的牌匾,上面书有“爱民如子”四个大字,底下是一张海水朝日图,左右是四个立牌,分别有写一言韵文,连在一起读应是“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往前是一张案桌,县令于成才端正的坐在那里,其身侧站着的是他的长随张艾,底下左手边摆着个小桌子,记录堂审过程的书吏正执笔坐着,目不斜视。
右手边坐的是薛大老爷,陈显荣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地方,当听见李涉等人进来的动静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视线经过陈韫佳时,在她那扎起来的、是妇人专用的发髻上停留了片刻,欲言又止。
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目光,笔直的站在那里。
堂上左右两侧个立着五名衙役,他们双手环抱着杀威棒,棒一头杵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进来的李涉等人。
阎成当前一步,拱手禀报:“大人,人以带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