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埋头看着南中地图的刘璋,头都没有抬一下,随口平淡的说出了一句话,给被俘虏的旄牛夷下达了绝望的审判。
张裔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劝诫道:“明公,古语云:‘杀降不可,杀俘尤不可。’再者‘杀降不武’,明公此行是为了安定南中,或可安抚降服的叟夷之心,使其日后不致生乱。”
“非也,张君所言大谬。”
刘璋还没有回话,彭羕站了出来,驳斥张裔道:“蛮夷不通诗书,没有怀揣什么恩义之心,你对他好,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反倒觉得你是亏欠了他,所以才对他好,甚至觉得你对他还不够好。”
“所以纵使明公对叟夷抱有仁爱之心,不去诛杀这些被俘虏的叟夷,这群叟夷也不会对明公感恩戴德,只不过是一时畏惧明公的军威,听话一段时间,等日后大军离开南中,又必然会生乱。”
彭羕语重心长的告诫张裔:“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
“这群叟夷弱势的时候,会卑伏在我汉家面前,但叟夷强盛的时候,则一定会寇盗我汉家。”
“对于敢于向我汉家伸手的叟夷,唯有灭其种类,绝其苗裔,用这些叛逆的鲜血,告诫南中的其他叟夷部落,使他们永世不敢妄动。”
“况且南中之地,亦是我汉家疆域,这些叟夷虽然是化外之人,但终究是我大汉疆土内的臣民,理应遵守我大汉的律令,谋反者,当夷三族,现在没有牵连到他们三族,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明公,这群被俘虏的叟夷不仅要杀,最好还要筑成京观,方可震慑南中的其他叟夷。”
“后面如果还有叟夷胆敢对抗官兵,无论是降是俘,理应一律诛杀。”
‘伱这有点极端了。’刘璋心里吐槽了彭羕一句。
他之所以打算诛杀被俘虏的旄牛夷,不过是为了警示被高远煽动,从蜀郡属国跑到越嶲郡助阵的其他小种旄牛夷,以及青衣水流域的一众青衣羌,让他们心生胆颤,说不好就丢下高远跑回蜀郡属国了。
可彭羕的话里话外,竟是要一路杀到底,这就有点疯狂了。
杀一批,拉一批,胡萝卜和大棒一起,才是最好的政策,一味的杀伐解决不了南中的问题。
益州郡,滇池县。
“多亏有娄司马袭取敌营,烧毁敌军打造的巢车和云梯,不然滇池县只怕是不保。”站在城楼上的益州郡太守高颐拱手向娄七谢道。
对于娄七这位军司马,他颇有好感,娄七武艺高强,带着寥寥数人冲破围城叟夷的追逐,将成都大军不日南下的消息传递到他的手里,让滇池县的军心为之一震,坚守待援之心坚固无比。
另外娄七在传达完大军即将南下的消息后,没有离开滇池县,而是和他一起坚守滇池县,娄七有统兵作战的能力,对于目前滇池县缺乏良将的情况,做出了很好的补充。
“高府君谬赞了,某不过是做好自家该做的事情。”娄七不敢托大,出身黔首的他,对于士人他是敬而仰之,更何况是高颐这等忠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