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所有人的眼神,郑勇继续道:“所以,接下来我们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想办法获得一个官身,最好是武官。大家可能觉得我说得有些可笑,当然我也觉得很可笑,我们立下了如此大的军功,却要为了一个武职而愁眉苦脸,绞尽了脑汁。唉,这可笑,还真的不可笑,我们所面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大家都知道,朝廷里分两派,一是主和派,一是主战派,而我们现在所隶属的孙传庭部就是一个主战派,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孙传庭他是主战的。但是,两派之间的力量对比是非常悬殊的,就是主战派只是一小部分,而绝大多数都是主和的。这样一来我们的身份就尴尬了,而我们所立的军功,也成了打那些主和派脸的巴掌,唉,如果当初我们投了主和派,这样的军功封爵都没有问题,而现在,想要一个千户级的武职都变得困难了。”
所有的人都愤怒起来,他们可是死了十几名兄弟呢,杀了一千多鞑子呢,更不要说两个主帅了,这么大的功劳居然要个武职都难。这朝廷真的太腐败了,这样的朝廷怎么会有好事呢?于是,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郑勇仔细听了一会儿,基本都是怨恨与造反,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无奈,他咳嗽了一下,会场便安静了下来,郑勇道:“看来你们也没有什么主意,还是我来想办法吧,我命令!”
所有的人都立即了起来,立正等待,郑勇也站了起来看了一下众人才道:“明天开始准备,三日后回家。”
郑四傻一愣大声道:“老大,什么意思啊?咱们就算是白来了,而兄弟们就算是白死了是吗?”
郑勇道:“官职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们准备拔营就行了。散会!“
其实,郑勇心里也是不舒服的,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来筹划这件事情,为此提前一年就开始了准备,最终的结果还不错,不但斩杀了多尔衮,还斩杀了多铎,这么大的功劳,就是封一个伯爵也不过分,可是,到头来连个武职都得不到,甚至,还要受到连累。党争啊,太可恨了!
看来,想从朝廷那里获得一个武职怕是困难了,现在也只能从孙传庭这里得一个空名的千户了,好歹他现在还是总督山东河南及保定的军务呢,安排一下空职千户,没有什么难度。实职就不要想了,当然,只要有了这个虚名也就行了,自己不过就是想扯虎皮做大旗而已,虽然这张虎皮太差劲,并不是真正的虎皮,而是一件高仿品,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张虎皮,还是可以打一打的。千户是正五品武官,当然不能与文官的职衔相比了,不过,在七品的县官面前,多少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了,而自己县的那个县官,和舅舅关系不错,嘿嘿,到时候走一走关系,应该还能混下去。
自己现在也不宜太过张扬,这斩杀鞑酋的名声如果被按下了,其实更好,也省了很多的事情,这么想着,他心里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紧接着就有一股困意涌来,唉,这些天来,被孙传庭给折磨的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除此之外就是一个颜体大字了。越想越头晕,干脆早点睡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到自己的铺上,倒头就睡了过去,连衣服都没有顾得上脱。
第二天清早醒来,阳光已经照在了帐篷上,帐篷内有些昏暗,不过也有相当的能见度了。没有玻璃的古代,帐篷又不能贴窗户纸,所以照明你们自己去想吧。何况现在还是冬天,有窗子也没办法开啊。
郑勇起床洗漱,虽然吃早饭,这早饭很丰富,因为,马肉到现在也没有吃完,还有很多,而人头已经交给了孙传庭,还有一些甲胄武器,至于从尸体摸到的金银,约有万两,都被郑勇集中起来,这出门在外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花钱了呢。
早饭吃到了一半,便有警卫来报,孙传庭派了传令兵来传他。
这可是军令,他也不吃饭了,立即起身喝了水漱口,就快步走了出去。来到营门口,那传令兵正铁青着脸与警卫对峙呢,他可从来没有被如此的对待过,一个小小的把总级斥候营,自己这个帅帐的传令兵居然进不去,这特么的,真是见了鬼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也就是不让进,说要等老大的军令,否则谁来都不好使。
看到郑勇出来,传令兵本想告一状的,可是,又想到大帅对这位少年的器重,终于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带着郑勇一路回到了孙传庭处。
孙传许他们两个居住在一个比较大一些的村子里,而这村子的一个主地把自己的一个另院让了出来,他们就都住在里面了,本也不多,而郑勇的二百人却驻扎在了村子外面的一片空地上,他们扎了军营,这营还不小,至少可以在营内跑操,而不必外出也因此而少了不少的麻烦。
进了孙传庭的房间,见桌子上放着早餐,他并没有吃,而是坐着发呆。
郑勇立即上前拱手揖礼道:”孩儿见过义父。“
孙传庭这才一愣,而抬起了头来,看到郑勇苦笑了一声道:”可吃过早饭了吗?“
郑勇尴尬笑道:”刚刚吃了一半,义父就传我来了。“
孙传庭一笑,把桌子上的早饭向前一推道:“如此你就吃了吧,唉,为父没有胃口啊。”
郑勇想抽自己两个耳光,难道就不会吃了吗?这糊糊不像糊糊,粥不像粥的东西,看着就反胃,也不知道秦军为什么就好这么一口,或者是孙传庭好这一口,反正他是难以下咽的。
郑勇急忙道:“还是义父吃吧,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孙传庭却连连摇头道:“还保重什么身体?这条老命能不能保住还另说呢。”
“啊!”郑勇大惊道:“义父,可是鞑清又杀回来了?”
孙传庭哼了一声道:“他们来了还好,老夫上马冲锋,也算是战死疆场,可是,这党争啊……若死之如此,吾心不甘也!”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