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 / 2)

郑勇道:”小子因幼年多病,并没有进学,只是跟着家里的账房识了几个字而已,让督师笑话了。“

“这就很好了,即识字,以后当多读圣贤之书,明礼便可入我儒门,你现在年龄还不算太大,现在如果能进学,那么十年之后必然出人头地,你当努力才是。”孙传庭很欣慰,他现在有点喜欢这个小子了,只是,自己位高权重,不能做轻率之事,所以,也仅仅只是在心里有了个想法,如果若三五年之后此子能读些名气出来,自己将之收入到门下,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事情。孟子曰:得天下英才而育之。这小子能把他的这些小伙伴训练成这样,那实在是难得,如果自己的整支部队都训练到如此,那这支部队又将会有如何的战斗力,不得了,不得了啊!

郑勇立即行了个军礼道:“小子明记督师的教导,此次事了,一定回家,聘以名师启蒙进学。”

“好好好!”孙传庭连说了三声好,又对郑勇道:“你回去造一花名册来,你叫小斥候营吧,你做总旗把总,下面的你报一报,一百人,给你再增加十个小旗的名额,不要忘记了。”

郑勇大喜过望,如果是这样的,那么,自己所携带的这一百人,就都入了军籍了,都是有名有姓有组织的人了。他们现在属于孙传庭下属的一个小诉侯营,自己当把总,品级是总旗。正好下面有十个班长,每人一个小旗官坐着,现在,他们的身份那就是正尔八经的军人了。

当然,在大明朝当一个军人,入了军籍可是一点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甚至还会被人可怜,被人骂。所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就是岸上老百姓对于当兵的一个总体评价。

郑勇当然不管这些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身份,如果他们以此身份获得了斩首行动的胜利,那就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军功了,就算是再被分润,自己也跑不了大功一件,按理说凭这功都能封一个勋爵,不过,他也没有这样的奢望,只要能晋级到千户就可以了,即便是一个虚衔也是好的。

回去之后,郑勇又立即造了一份花明册,别的都还好,只是,这名册一造出来,郑勇自己看着都笑了起来,因为,一眼看去,都是一群傻,比如:郑三十傻,郑四十傻,等等。

根想把他们的真实姓名报上去,可是,觉得这样更真实一些,唉,那个孙传庭孙督师现在对自己还不错,先送去让他看看,不行再改也好,毕竟在训练营都是这么排列的,也不知道都排到第几百傻了,哈哈……郑勇自己都觉得好笑了。

拿了花名册又来到了帅帐,这一次那卫兵却是认识他了,看到他直接道:“你进去吧,督师在里面,没有新客人。”

于是,郑勇就自己进去了,当孙传庭拿到了花名册之后,就是一愣,他看向郑勇,郑勇只得把事情的因由说了一遍。孙传庭听了也笑了起来道:“虽然有些奇奇怪怪的,不过,却也理通,哈哈,如果汝日后成名,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哈哈,我也不给你修改了,就这么叫着吧,哈哈。”

郑勇感激的给孙传庭又行了个大礼,道:“督师对小子,恩深意重,小子绝不敢忘。”说吧,再磕了三个头。

孙传庭把他扶起笑道:“老夫是看汝有不同寻常之处,正所谓奇货可居也,便有意收拢一二,也是一个私心尔,唉,人难免俗,老夫深恨之也。”

郑勇却道:“非也,督师身为三省军官,便有发现人才,提拔人才之责,如此何私之有?而小子何德何能,得督垂青,则必将努力,以报答督师。”

孙传庭很是开心,忽问道:“会饮酒否?”

郑勇一愣道:“小子自幼体弱,从未饮之。”

孙传庭点点头:“可愿陪老夫小酌,汝以水代之可也。”

郑勇立即拱手道:“先生即有意,小子服侍之。”

孙传庭笑道:“汝子可教也。”

于是,孙传庭让人弄了几个小菜,端了上来,便于郑勇一边小饮,一边谈论起军事起来,随着谈论,孙传庭越来越吃惊,没有想到郑勇小小年纪,军事素养竟然如此之高,他说的一些理论连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更有一些让他如醍醐灌顶,一些以前想不通的地方竟然通明了起来。于是,孙传庭更加兴奋,渐渐都有些微醉了,说话肆无忌惮,其中对于杨嗣昌的反感明显的暴露了出来,甚至对其进行谩骂,称其误之匹夫!

郑勇被吓坏了,这话他在私下里也是可以说的,只是,现在面对的是谁?孙传庭啊,他可是很有可能就要入狱的一个人,自己如果牵扯到这种权力与路线的斗争中去,那还有什么好下场?最终的结果就是在获知孙传庭下狱后,立即起义造反,聚山寨对抗朝廷,或者可捡回一条小命,否则,我命休矣!

可是,他是谁啊,就是一个旁听生啊,只有听的权力,没有插嘴的权力,这特么的,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然而,这时孙传庭却揪住他大声问道:“小勇以为那老匹夫如何?”

唉,今天就今天吧,反正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不知不觉的就上贼船啊!于是他也大声道:“杨嗣昌者,庸才也。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然而其实却无任何统兵作战之能,不过一文官而已。自古文武之道,国之柱石也。吾也闻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所谓祀者,礼也,乃儒也,而儒者,文也;而戎之者,武也,以战而保国者也。文可治国也,而武可保国也,文不可驭武,武不可欺文,各行其道,各负其责,然后天下可安也。若夫两者失衡,是阴阳不能相济也。国安能不危?小子深觉,自宋赵窃国以周,是以兵事为之也,恐有效仿也,而弱武而强文也,致使文武失衡,阴阳失调,因之覆灭于异族,而语曰:崖山之后无中华也。”

孙传庭大惊,一下子捂住了郑勇的嘴,急道:“小子胡言,是胜酒也。”

说完了,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惊慌的看了一下四周才低声道:“此言今后不可语尔,是取死也,是灭族也!汝牢记之!”

郑勇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特别是在孙传庭这样的文官面前,他其实就是在以文驭武啊,郑勇大惊急忙趴在地上道:“小子失言,小子失言,请督师救我。”

孙传庭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酒话尔,醒而无所记也,不知也,是谓无也。”

郑勇磕头道:“督师再生父母也,小子愿拜为义父,从此为义父马首是瞻。”

孙传庭愣了一会儿才道:“可私下也,不可公之于众也,可知?”

郑勇立即再拜道:“小子牢记也。”

孙传庭哈哈大笑,忽又小声道:“汝之语,我以为然也!然崖山之后无中华,过矣。我大明不是中华之序吗?宋之亡有所失也,然文化之河仍流之,滔滔未绝也。”

郑勇道:“义父所言甚是,文化即在,中华何谓不存?我衣冠在也,文字在也,语言在也,风俗在也,儒家在也,圣贤在也,朝廷也在,宗庙在也,百姓在也,江山在也,中华在其中也。”

孙传庭拍着郑勇的肩膀大笑道:“汝子可教也,汝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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