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场大出殡的重头戏开场了,郑勇还故意让春桃把自己化妆的脸色灰白了些,再加上他的表演,一个身体病弱,脸色灰败,甚至是有气无力的少主人的形象,便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郑勇这样被四个仆人抬着,到了前厅,在堂前他就让他们把自己放下来,他则颤颤巍巍的从那张椅子上被二傻与春桃扶了下来,只走了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他就这样一下一下的爬进了灵堂爬到了那个蒲团上,再努力的让自己跪好,在不停的咳嗽声中,大呼:爹爹,儿子来了——然后就是大哭不已,在沙哑的哭声中,还不时夹杂着咳嗽声。
很多人都因此流出泪来,包括郑二傻与春桃都被感动到不行,嚎哭了一阵子,郑勇接过舅舅递过来的一只瓦罐,拼着命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瓦罐碎裂,随着这碎裂声,郑勇又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起棂——
于是哭声四起,爆竹声响起,唢呐声也响起,念经声也响起,三十二抬大棺椁在一种吱吱嘎嘎中缓缓的离开了地面。
郑勇也被郑二傻与春桃扶着再一次爬上了那张椅子,于是,在这简易的四人小轿的率领下,一个巨大的送葬队伍,一行长长的缟素,缓慢却又不可抑止的向着郑家的家族墓地行进而去。
在无数的哭嚎中,一个新的坟墓出现了,一座新的墓碑出现了,一个这个村里很有影响的人就这样成了这样的一个地下工作者,为什么说他是地下工作者呢,因为,只要有他在,只要这座坟站着,这块石碑竖着,那他的儿子郑勇,就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毋庸置疑。
一场大戏终于在晚上数百人会餐中结束了,中国人很有意思,不管过什么事情,不管是一种开始还是结束,都会以一次大会餐而完成。这也充分的阐释了,中国的一句古话:民以食为天。
郑勇在自己的房间里摆了一桌,当然,只有他、郑二傻和春桃三个人。
郑二傻要给他敬酒,他摆了摆手道:“我喝不了,身体不行;你也不要喝,你还小不是应该喝酒的年龄;春桃更不应该喝,所以,咱们都不喝,只吃菜,要吃得饱,睡得着,好好长身体,只有有一个好身体,未来才能有大用处。”
这两个人都他的最亲近的人,一个必然成为自己的最得力助手,而另一个甚至会成为自己的一房小妾,为自己生儿育女。郑勇并不抵触这些封建的传统,因为入乡随俗,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被人视为异类。
不久人都渐渐的散了去,而舅舅喝的有点多,一遍又遍叮嘱郑勇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要让自己妹妹的这份骨血给断了传承。郑勇自然是百分百的答应着,最终让郑二傻,派出得力的人再把舅舅送了回去。至此,他终于把老爹给风风光光的送走了,花了多少钱他不知道,留下多少钱他也不知道,这一切都还在老管家的手里。他能不能信任这个老管家,他也不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还是恢复身体,并慢慢的摸底自己这个家的实质情况,为完全掌控它做积极的准备。
虽然他并没有做多少事,不过,这一天下来,他仍然非常的疲惫,在春桃的照顾下躺好,他叮嘱了春桃半天,让她把房门以及窗户等等都关紧,才躺下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清早的阳光照在了窗户纸上,并不耀眼,但是,却感觉很温暖。现在郑勇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朝代是大明崇祯十年,这时正进入到了小冰川期,整个东亚气候十分的异常,可谓天灾人祸不断的一个时期;并且,再过七年,大明就会灭亡,而这个崇祯皇帝,也将在那座煤山的一棵歪脖树上结束自己的一生。
他对于这个所谓的大明朝灭不灭亡,本是不关心的,不管那一个人来当皇帝,最终老百姓还是要过自己的日子不是吗?可是,这一次却并不相同,这一次是北方的清朝将入关成为新的朝廷,而这个新朝廷为了自己的统治,将强迫这个拥有着五千年辉煌的民族,第一次彻底的更改了自己的发型和服饰,而更大的问题是,他们最终让这个辉煌的民族,彻底的跪了下来,变成了一群奴才,让中国人的思想彻底的被僵化成了一块块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