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胎鸣动,东坊22号内院,田不易挥汗如雨,一个马步前驱,一记冲拳,老练毒辣,一望便知打了不下十万记。
上空,一位少女踩在云彩上,享受如猫肚皮枕一般柔软的踩屎感。脚尖一次次触碰云彩又一趟趟缩地回伸,只见云上倩影瑟缩着拳头,浑身颤栗,发出阵阵愉悦的呜咽,又怂又喜欢。
云上少女一身蓝衣,名唤林清霞,宗门长老张元英的关门弟子,圣灵境超凡九阶,红薯宗内门新一代翘楚,幼狮子杯的惨败,让她见识了什么叫绝外有士,人上有天。
空灵之竹,鞭挞京城群雄,以一挑五将红薯战队打的落花流水,那凌霸绝伦的圣灵武道,彻底击毁了她的战魂,熄灭了她的战心。
绝士怯战,裹足不前,再难寸进。
“这个田不易武道修业到是挺勤,可是天赋平庸,灵感如屎。”
“就这也想通过我外门考核,不过是蝼蚁的挣扎,这就是一代天骄赵梦华曾经的恋人?”
“丝滑不枯燥……这家伙打拳竟然还笑……真,真恶心……炸了,我炸了,放不下执念的凡人,简直愚昧可耻!”
因为败的太早,林清霞半个月前就已回宗,每天无所事事,不再勤奋修业,彻底躺平,没事就爱来瞧瞧蝼蚁无畏的挣扎,获得某种形式上的满足。
人世间纷纷扰扰,不过争个三餐四季。哪来林大小姐这等空虚悲怯。满城炊烟袅袅,前杀猪坊管事的桃婆婆一大早就杀了只大肥猪,豪迈的烤起大猪蹄。
一时间香气弥漫,惹得隔壁的前十万边境军总教头林虎老爷子馋虫挠肚皮,跳上那残破的内院矮墙,对着隔壁厨房里忙碌的桃婆婆大喊道:“老妹子,不愧是你,大早上就吃肉。”
老爷子背驼了,臂也截去一只,声却如洪钟。趴在内院休息的风口,显然习以为常,猪耳朵一盖,打了个哈欠,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睡。吃了就睡,真美猪也!
“林老头子,少不了你那份。”忙忙碌碌的桃婆婆,抽空应了一句。
“嘿嘿嘿!”林虎老爷子就等桃婆婆这句话了。
田不易十年如一日晨练打拳,一打就是一个时辰,从不中断。
林虎身形敏捷的跳入内院,完全不像一个75岁的老头子,他看着挥汗如雨,却一脸甘之如饴的田不易,搞不懂乐趣何在。
“不易小子,你虎爷爷教你打这莲花3式,被你打成了莲花186式,你还不死心,是想在创个花里胡哨的187式?”
田不易一记莲藕肘击,转身搭一个荷叶转腿,回道:“不能纵向突破,只能横向发展,发散发散。”
简直丧尽天良到罄竹难书,林虎满头黑线,田不易12岁跟他学拳,14岁登堂入室,16岁可为人师,筋骨心智皆为一等,但平凡人的境界也就到这里了,没有圣灵眷顾,成就绝士之道,终生与宗师无缘,哪怕只隔着一层纱,却如天堑。
林虎一辈子止步大师,吃尽了一生停滞的苦,非常人所能熬!
与武道无缘,年轻时的林虎仗着艺高人胆大,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不幸截去一臂,老来只剩一身病,日子越过越枯燥,远远不如那些逃兵役的贵族纨绔滋润。
这就是命!
林虎老爷子年轻时曾希望借军功封爵,渴望把身上这套粗布麻衣换成胡服锦袍,俱往矣,雄心壮志老来都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