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纲还没来得及把后面的诗词吟颂出来,就被蔡英手里的木尺抽在嘴上。
韩纲抱头鼠窜。
沈凝和沈冰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沈梨花,居然也笑了。
只不过,她和两个侄女不一样,侄女们是在嘲笑韩纲,而沈梨花笑得却是自己。
当年自己有多瞎,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人牵肠挂肚,即使被他休了,还因为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而愧对于他。
自己当年有多傻啊,真是太傻了。
“二姐姐,这个老头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沈冰虽然没见过韩纲,但是看到姑姑和二姐姐的反应,她便猜到了这人是谁了。
就是那个从根子上就烂了的韩纲啊。
沈凝冷笑:“他应是在韩家混不下去,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也混不下去,所以便妄想想和姑姑破镜重圆,再次利用沈家的声望来提升他的地位。”
沈冰撇撇嘴:“他想得美,二姐姐,这个人好老好丑好落魄啊。”
其实三个月前的韩纲,也还是一副儒雅清隽的谦谦君子,只不过经过了这些事之后,他再也君子不起来了,在外面被世人垢病嘲笑,回到家里更是抬不起头来,他这个曾经的一家之主,如今在家里已经没有了话语权,现在的韩家,已经成了二房韩续的天下。
正如沈凝所说,他心灰意冷时,便想起了沈梨花,如果当年他没和沈梨花和离,而是一直在一起,说不定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儿子,沈家虽然大不如前,可沈大老爷进士出身,用心指点他的学问,十几年的时候,他一定能高中进士,跨马游街。
韩纲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和沈梨花复婚!
沈梨花性子软,脾气好,最重要的是,韩纲知道沈梨花对他情深意重。
因此,韩纲到了白凤城,没去沈家,而是先来了花容记。
在他看来,对于沈梨花,他是手到擒来,只要沈梨花答应与他复合,他便有底气了,他知道沈家人很疼爱沈梨花,到时他让沈梨花以死相逼,沈家定然会答应,说不定还会再为沈梨花重新准备一副嫁妆。
只要和沈梨花复合,他便仍是沈大老爷的亲妹夫,哪怕岳县待不下去了,他还要以来白凤城,小小的岳县哪能和白凤城相比,到时他仍然能在读书人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仍是那位受人尊重的韩大举人。
韩纲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被人打了出来,而且,嘴巴还被打肿了。
而从始至终,沈梨花都没有阻止那两个如狼似虎的婆子,沈梨花甚至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一个字。
最让韩纲气愤的,是白凤城的百姓毫无同情心。
他被人打出花容记,嘴巴被打得又红又肿,围观的百姓不但没有人同情他,却对他指指点点,他甚至听到了“登徒子”三个字。
福祥街的人都知道,这家铺子的东家是女的,伙计是女的,就连接待的客人,也是以女眷为主,偶尔有男人出入,要么是来送货的,要么就是东家的家里人。
所以这个被人从铺子里打出来的,不是登徒子还能是啥?
韩纲又羞又恼,用衣袖遮着脸,快步走出了福祥街。
见韩纲被打跑了,沈凝看向沈梨花:“姑姑,韩纲十有八九会去咱们府上求祖母同意你们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