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兴祖在什么地方?还有渤海国狼兵统帅乞乞仲!乞乞仲是否进城了!?”
徐闻那和光同尘的模样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利剑一般凌厉的眼神,盯着韩人龙大声呼喊。
在看到韩人龙和董源的瞬间,徐闻就已经明白大事不妙。
主帅被俘,右军都督府和宣武军必然都已经败了!
四路大军败了两路,镇北军和渤海国狼兵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
只要镇北军和渤海国狼兵还在,皇帝就投鼠忌器,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此时一众东竹党的官员也全都想明白了此节,全都将目光投向韩人龙的面庞。
韩人龙苦笑一声,向一旁的皇帝拱了拱手,朝徐闻缓缓说道:
“圣上雄才大略,威势无双,逆贼何兴祖和那渤海国狼兵统帅乞乞仲已然伏诛,此役,皇上帅九名指挥使,十人而冲万军之阵,亲手斩杀何兴祖于阵前,生擒宣武军统帅董源,诛杀镇北军、宣武军数以万计!徐阁老和诸位大人可知,皇威浩荡,天威难测,不是我等庸人所能想象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一众三党官员全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诏狱之中一片寂静。
静得连徐闻胡子抖动的声音都能听清。
下一个瞬间,徐闻双目瞪圆,死死抓住栏杆的双手都已经暴起青筋,高声说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韩人龙,你休要妖言惑众!”
他看向韩人龙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高呼道:
“何兴祖何使君一身武功已经臻入化境,是当世少有的大宗师!他麾下的铁浮屠,号称天下第一骑兵!至于镇北军的其他精兵,那同样都是一等一的,足足八万精兵南下,一路上又一直都在纵兵养兵,怎么可能被轻易击溃!”
“那渤海国狼兵更是了得,号称悍勇如狼,和藩镇那些精兵又有不同,都是未得王化的兽性之徒,根本不是侍卫上直军所能比拟的!”
“你现在告诉我,你麾下的六万精兵,加上镇北军的八万精兵,还有十万宣武军,十万渤海国狼兵,足足三十四万精兵,被皇帝带着九个人全灭了?荒谬!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徐闻接着说道:
“老夫刚才已经听到了镇北军的铁浮屠入城的蹄声,一定是镇北军和渤海国狼兵兵临城下了,皇帝抓住了伱们,让你们二人前来……前来做说客!定然是这样!”
韩人龙此时也光棍儿,嘿嘿一笑说道:
“不错,镇北军铁浮屠和渤海国狼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刚才就是这两拨人在城中厮杀,渤海国狼兵已经死绝,铁浮屠也死得差不多了,还活着的,都去城外跪降了,一切不过是只是皇上一句话。”
“徐阁老,还有诸位大人,你们那点微末道行,孩童般的手段,在皇上面前,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你们信不信的,也并不重要,韩某罪孽深重,意图谋反,触怒天颜,现在只求皇上能够开恩,韩某之罪,当诛九族,求皇上能放过韩某的小儿子,为我韩家留下一点血脉……”
一边说着,韩人龙一边转身朝向皇帝,开始拼命磕头,第一下就将额头磕得鲜血迸溅,只是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直磕得血肉模糊,伤可见骨。
只是皇帝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囚牢之中的三党官员一眼,看向身旁的周全,缓缓说道:
“以后这诏狱,由西厂管辖,刚才被提到的犯人,夷九族,剩下的,夷三族,七日后,于朱雀街行刑。”
说着,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之下,向着诏狱之外走去。
看到皇帝竟然就这么离开,徐闻连忙扑过去抓住牢房的柱子高声呼喊:
“皇上!皇上要为江山社稷着想!要为这天下百姓着想啊!杀微臣一人本无所谓,但是杀东竹党,杀世家官员,那就是与九姓十氏天下世家为敌!必然是生灵涂炭,天下大乱啊皇上!请皇上三思,请皇上三思!”
只是皇帝的背影越走越远,转眼已经消失在通道的尽头,显然根本不在意他的话。
等到皇帝走了,周全这才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几名侍卫上前架起韩人龙和董源,将眼前徐闻等人所在牢房的门打开,把两人丢了进去,又将门重重锁上。
这些人都已经被皇上亲手废了武功,已经全都变成了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废人,倒是不用担心他们有什么越狱的可能。
把韩人龙和董源关好之后,周全转身来到诏狱门口属于诏狱镇守使的厢房。
此时这诏狱之中的大小头目都已经得到了消息,纷纷前来向他恭贺:
“恭喜督主,贺喜督主!以后小的们还要督主多照拂照拂。”
“督主刚刚被皇上任命为西厂提督,紧接着又掌了诏狱,皇恩浩荡,实在是让我等好生羡慕!”
“以后有了督主做主,咱们这些人也能跟着沾沾光,沾沾皇恩,实在是欢喜得紧!”
“督主还不知道,这诏狱可是个油水丰厚的地方,那些犯官家中全都颇有家资,又吃不了苦,以后督主您就明白了。”
“督主新至,小小敬意,望督主不要嫌弃。”
说着,现任的诏狱镇守使范锡下已经搬出一个小小的箱子,朝周全捧了过来。
看到这箱子,周全面色一肃,说道:
“范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本座能有今日,全靠的是皇上恩典,这样做万万不可!”
他明白,自己能坐上这个西厂督主的位置,靠的就是皇帝的信任,这才几天,要是敢瞎搞,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当
“现在这诏狱之中关押的,都是朝廷要犯,意图谋反的一群逆贼!都给本座长起眼来,别为了那几两银子,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都明白了吗!?”
范锡下等人连忙笑嘻嘻地说道:
“明白,明白!还请督主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