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人的辽军皮室军在城门洞十余步外列成一个方阵,虎视眈眈地等待着突击的机会;更多的辽人兵拎着弯刀,嘴里象狼一样嗥叫着,从四面八方涌来。
宋军三万多人攻城,可城里的辽军却有五万余众,比他们人数还要多,大家就只能拥挤在城门口附近殊死决战。
很快随着宋军冲到通天门门外,然后排列出阵势,向着城门洞的方向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过后,原本城门洞的方阵顷刻间倒下数十人,若是野外还真不好打,可在狭窄的城门洞里,辽军列阵就是活靶子。
眼看按照以前的方式守城门洞行不通,周围辽军顿时一哄而散,向两侧跑去。
《东京梦华录》记载过汴梁消防队,除了用水车灭火以外,常规手段就是在火焰起来之后,立即把周围的房屋拆除,免得火势继续蔓延。
好在虽然耶律别古特不靠谱,但手下的中下级将领军官还是有一定军事素养,连忙呼喝着叫住本部兵马,维持住秩序。
“我看见了。”
“快快快,从城外舀水。”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差不多是酉时末,也就是晚上七点多钟的样子,西方的天空只剩下一抹晚霞,幽燕大地一片黑暗,仿佛要陷入沉睡。
“先把人抓起来。”
即便在此刻统帅指挥能力不足的情况下,中下级皮室军的军官依旧能够维持得了局面和秩序,开始自发进行反击。
城门洞本来就比较窄,辽军在城墙上两头往下面扔东西,即便冲进入口,出口也是危机四伏,一时间竟然还真的阻拦住了宋军的攻势。
很快原本堆砌在城墙上的各类守城器械就开始应用,城墙上各种滚石、檑木、石灰、手榴弹不要钱地往下扔。
“将军,逮到条大鱼。”
所以一旦清晋门被攻破,那么通天门的后方就失守,一时间辽军人心惶惶,很多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之心,作鸟兽散。
正说间,远处南城方向,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焰,他眺目看去,就看到远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宋军穿梭,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兵合一处,先去救火。”
耶律别古特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此刻析津南城,熊熊烈焰燃烧。
周美和折继闵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火星直冒,像是要往北城方向而来。
唯有析津南城熊熊烈火燃烧,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就连东方冉冉升起,皎洁的月光洒落,都好像被这云烟遮蔽。
从清晋门杀进来的折继闵纵马而来,飞快地跑到他近前。
张亢马上说道。
附近还有零星的枪声不断传来,更远的地方则乱成一片。街道两旁还有宋军正押解着辽军俘虏,用绳子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辽国南京城地方很大,南北五六公里长度,四方形东北那一块为时和坊与仙露坊,再往南就是檀州大街,也就是中央十字街的横街,是为辽南京析津城中轴线。
周美眼中露出狡黠,你叫我老周头,那我就叫你小折子。
范仲淹本部还剩余了两万多大军,现在正在猛攻析津南城门,在后方失守之后,南城门也是一片混乱,宋军正在冲入城中。
当周美他们赶到的时候,张亢同样也已经从拱辰门进城,通天门被打通之后,拱辰门也迅速沦陷失守。
“快跑啊!宋军杀过来了。”
他穿着汉人衣裳,破破烂烂,身上摸了灰。
周美抬起头看向远处,皱眉说道:“辽人这是要自掘坟墓啊。”
墙头上的叱吼声、怒吼声、扔东西声,城头下的呼应声、兵器格挡声、惨嚎闷哼声,几乎就没停止过。
“相公!”
“相公有令,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如今大宋的橡胶主要用于蒸汽机,橡胶树没有长出来之前,从南美带回来的橡胶用一点少一点。
正常情况下,要是遇到乌合之众,那大抵此刻敌人早就溃散,析津城已经被攻占。
“你是何人?”
而南城方向眼下同样已经到了极限。
还有汉人高喊道:“投降者不杀,投降者不杀!现在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城墙上的抵抗已经全部被肃清,宋军占据了通天门,大量宋军士兵杀入城内,此刻通天门的方向反而安静了起来。
不过折继闵说得也没错。
所以到现在折继闵的官职依旧比他高半级,哪怕比他年长那么多,折继闵都一直叫他老周头。
耶律别古特镇守北城,他不敢下令放火,毕竟他作为养尊处优的辽圣宗之子,耶律宗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命就一条,死了就彻底没了,所以宁愿被俘虏也不想同归于尽。
火焰燃烧之后,第一个蔓延的方向就是公署衙门东面的樱桃园,以及北面的南阁和牛街。街道纵横交错,火焰四处燃烧,大量的辽军抱头鼠窜,纷纷向着城西南的瑶池和观音湖方向逃去,远离火海。
大部分都是辽军的尸首,也有一些宋军尸体,残肢断臂来不及搬运,就在人们的脚下被踢来踩去——战事打得太紧,两边都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清理战场。
并且已经有人大喊道:“快,准备滚石、檑木、石灰、手榴弹,往下面扔。”
也还算好的是如今刮的是北风,风力虽然不算大,却也没有迅速在风的借助下让火焰由南往北迅速蔓延,因此目前还只是在南城门一带焚烧。
因而周美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还是对身边副将下令,让他们即刻召集军队,往南城的方向开赴。
所以听到张亢的命令,周围将领们连忙领命而去,大批宋军扛着枪,一路向着南方的大街小巷汹涌而去。
从申时三刻到申时末酉时初,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析津城正面随时都在经受着考验,宋军已经冲入城内,惨烈的拼杀根本就看不见尽头。
“杀啊!”
城外范仲淹坐在一辆小车上。
但可惜的是他出身不太好,澶州之战就是个大头兵,这么多年也只是個天武军都虞候,直到宋夏战争,五十来岁才跟着张亢立功,被提拔重用。
而当时才二十岁的折继闵初入军营职务比他还高.谁让人家是将门世家,一进去就能直接袭父亲和兄长的职位呢?
这就意味着皮室军是精锐当中的精锐,拥有非常高的战术素养。
士兵就把耶律别古特押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辽军与宋军就展开了惨烈的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