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梦中的陀螺 第9章、面子的代价(2 / 2)

神驴驾到 吕默 5883 字 2023-09-24

第二天,黄春兰起个大早,把家里凡是能被铁路公安,定为偷盗物资的破烂,通通送收购站卖掉了。

她回来还叮嘱准备去上班的徐建说:“从今往后,不许再去偷铁了,听见没有。”

别看徐建是老儿子,平时比较任性,他从来不跟妈顶嘴,结果,竟然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黄春兰直到现在,才对徐建画上一个问号:难道他真的对小黑下毒手了。

徐天和徐兵经过打听,得知徐建就是为小黑吃的官司,这哥俩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和妹妹。

听到妈对田老蔫的那番心思,他们都懵了。除了表示坚决反对,他们真的不知道再说啥了。

他们接到妈的电报,就知道肯定是田老蔫要来拼命了。

别管徐建如何嘴硬,他即使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也躲不过田老蔫的报复,还会连累到妈和小妹。

所以,哥俩抱着宁愿自己一死,也要保护家人安全的心态,及时赶回家,要跟田老蔫拼死一杀,谁死谁活,全凭天定。

真是苍天有眼,让小黑又活过来了。

不幸中的万幸,小黑居然没看见凶手,他的关键证词,让徐建逃过了一劫。

上错坟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徐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他赶回农村,找到出马仙,如实说明情况,希望能得到一个完好的解决办法。

暂且不评价这个出马仙,是否真的具有料事如神的能力。

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听说他们一家五口人,上坟遭遇的怪事,都会想到欠债这一说。

两座坟相差百里之遥,他们一家五口,能够南辕北辙地,去给小黑的母亲上坟,那就是在潜意识中,怀有浓浓地愧疚导致的。

而且,他们之前谁都没去过吴玉芬的坟,怎么就找去了。

如今小黑康复了,徐家要抚平内心的愧疚感,只能在医药费上做些打算。

“咱们现在给小黑拿医药费,那就是不打自招。”黄春兰的想法很现实,当然,也不排除她心疼钱。

连公安都不追究徐建的刑事责任了,他们再主动去替小黑报销医药费,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当初田老蔫来跟黄春兰谈判,就是让她支付小黑的医药费。

“这就说明,人家早就知道,是徐建打伤小黑的。”徐天提醒母亲,只当替徐建赎罪,减轻他们一家人的心理负担,这笔钱都该出,哪怕换上其它一种方式。

徐建能侥幸躲过法律制裁,不见得从此就安然无恙了。

出马仙的忠告,成了徐天的一块心病。

“你给我点时间琢磨一下,看看用啥办法,给老田家表示一下。”黄春兰不是不信大儿子的忠告,她是心疼钱,

当然,找不到恰当的理由,解释这份慷慨,担心被田老蔫反咬一口,也在情理之中。

田徐两家的关系,并没因小黑的复活逐渐回暖。

黄春兰几次看见田老蔫,要主动跟他打招呼,田老蔫早早把脸扭到一边,有意把黄春兰当成空气,视而不见。

田丽跟徐英的关系,更是达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两人眼看就要初中毕业了,竟然各自去找老师,好说歹说,也要把座位调开,谨防再为一个眼色儿,一句不经意的话,再大打出手。

不管家里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做,徐建一概不闻不问。他的心理压力大极了,担心随时都会被公安抓回去定罪。

黄春兰服毒自杀,被徐建送到铁路卫生所,又转到钢厂总医院。

各项检查指标出来,医生让黄春兰留院观察三天。

“不行,我必须马上出院。”黄春兰态度坚决,不容徐建和医生再说什么。

小树林事件暂时还没传扬开,她再因服毒自杀住院,这两件事一旦被人们连在一起,当成笑话传扬出去,别说她没脸见人,连累儿女们抬不起头。

徐建去给大哥打长途电话,黄春兰就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徐建无奈,只能按医生的要求,在免责保证书上签字,然后一路追赶上母亲,娘俩步行回到小镇。

大哥二哥回来了,兄妹几人也知道了妈服毒自杀的真实原因。

老二徐兵操起一根木棒,就要去跟田老蔫拼命,被老大徐天拦住了。

他提醒徐兵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不能再光屁股撵狼了。”

这是一句歇后语,光屁股撵狼,胆大不害臊。

害臊这个词,在当时的分量实在太重了。对于没钱没地位的工人家庭,最注重的就是面子。

虽然面子不顶饿,也不能解渴,却是这一家五口走到大街上,能否抬起头来的关键所在。

“不打他几棒子,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徐兵满脸通红,气的在院子里直打转转。

“你把他打伤了,咱得出钱给他治病。你把他打死了,还得给他偿命。”徐天把通俗易懂的道理,讲给二弟听,希望他别再给家里添乱了。

“咱妈不能白让田老蔫欺负了。”徐建最瞧不起大哥,在关键时刻的懦弱。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时。

大哥二哥在农村插队,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次,而他每天都要面对左邻右舍那火辣辣目光。

“等哪天,咱找个没人的地方,拳头撇子好好教训他一顿。”别看徐天敢在田老蔫面前放狠话,真正落实到行动上,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一来他要维护妈的面子,这事搞得越大,对妈的名声伤害越大。

再者说,妈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如果她不愿意,不可能跟田老蔫去小树林。

即使田老蔫对妈心存不轨,他也不能强行把妈带到小树林去。

妈整天一个人在家,田老蔫也隔三差五的来家帮妈干活,他想使坏儿,不会等到今天。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两厢情愿的事。

徐天作为家里的长子,他不能在两个弟弟面前,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两个弟弟沾火就着的脾气,怕他们做出过激反应。

他的弟弟妹妹,包括他在内,对妈再婚,都是坚决反对的。

“这事咱最好别管,让妈自己拿主意。”徐天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惹怒了徐建。

“你就是个窝囊废。”徐建张嘴便骂,如果没有二哥阻拦,他就要跟大哥动手了。

表面看,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徐建心中这股怒火,因大哥的息事宁人,更加强烈了。

他暗中发誓,一定要让田老蔫付出惨痛的代价。让小镇人都知道,徐家绝对不是好惹的。

所谓的打架没好拳,骂架没好言。徐建的初衷,就是要教训一下田老蔫,他绝对没想致小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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