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漕运码头历来繁忙,客船、商船和官船日夜川流不息。
码头道路上更是人流如织,各种货仓和堆场数不胜数,但其中一家大型的木材场内,进出的都是人却没几辆车马。
「贩私盐如此明目张胆么,罩着你们的官不小吧……」
一艘大货船缓缓的驶向码头,程一飞靠在船舱二层的窗边,边上跪着一对被捆绑的男女,夫妻俩都被禁军打的鼻青脸肿
两人正是采花贼隔壁的租户,还有两个小伙被绑在下一层。
「大人!钱淮子去年突然起势,黑白两道通吃……」
中年人慌声道:「可我等只是替他跑腿,并不知他背后是哪路神仙,半月前他说被人盯梢了,没过两天便退租离开,让我等留在隔壁观望,他今日必在木料场收钱!」琇書蛧
「是么?」
程一飞不置可否的问道:「钱淮子有女人或姘头吗,有没有替他做过跟女人有关的事,想必应该听说过郭玉红吧?」
「没!钱淮子做事十分谨慎,私事从不让我等参与……」
中年人摇头道:「贩私盐是杀头的买卖,他之前的落脚地就是隔壁院,我媳妇每隔两日过去洒扫,但从未见他往屋里带过女人,并且我媳妇一来他就走,很有分寸!」
「如果你说的跟其他人不同,你们夫妻的下场你明白……」
程一飞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便衣的禁军立即把对方带走,还用布团把他的嘴给堵上了,留下他的妻子独自跪在原地。
「郑氏!你有话想对本官说,对吧……」
程一飞拾起麻绳上前了两步,猛然套住三十出头的轻***,对方长的黑了些却风韵犹存,但始终低着头没敢正眼瞧他。
「啊~奴家见过郭玉红,郭玉红来寻钱淮子……」
郑氏惊慌道:「我在窗外听见郭玉红哭,骂钱淮子不是个爷们,想寻仇却作践她一个女人,要么就把她给娶了,要么她就一死了之,她绝不带着钱淮子的野种嫁人!」
程一飞追问道:「钱淮子怎么说的,他跟郭玉红的男人有什么仇?」
「不知!反正她夫婿得罪了大人物,郭玉红一听就不哭了……」
郑氏说道:「郭玉红答应给他生个娃,但跟他夫婿的仇一笔勾销,还说不要钱淮子给的钱,她不能做了恶人又做***,最后钱淮子说是给孩子的,郭玉红才收了三万两!」
程一飞眯眼道:「你为何不跟你夫君说此事,你跟钱淮子有一腿吧?」
「咋可能!我怕说了夫君起歹念,敲诈郭玉红生出祸端……」
郑氏嗫喏道:「其实……钱淮子人挺好的,看得出郭氏是真喜欢他,进屋就抱着他亲个没够,钱淮子也说他前世造孽,此生才会生出一段孽缘,还说孩子最好别像他!」
「来人!换个人上来……」
程一飞又负手转过了身去,剩下两个小伙也被接连带来,不过交代的事情都大差不差,说明他们四个人大概率没撒谎。
「大人!弟兄们都撒出去了,禁军也就位了……」
一名便衣千户忽然跑了上来,低声道:「抓了两个舌头,钱淮子刚进木料场没多久,捉拿盐贩子是咱的看家本领,您一声令下就能攻入木料场,连条狗都不会让它跑了!」
「狡兔三窟!封住水路再找出地道,活捉钱淮子……」
程一飞毫不犹豫的指向料场,千户狞笑着掏出一面三角旗,在货船靠岸的同时举起挥动,熙熙攘攘的码头顿时风云色变。
「金麟卫办差,通通滚开……」
岸上的便衣通通拔出刀大喝,数百名金麟卫直接包围料场,还有人射出响箭通知
外围同僚。
「抱头趴下,反抗者杀无赦……」琇書網
便衣们脱去外衣露出了官服,凶神恶煞的举着刀冲进料场,工人和私盐贩子们都懵逼了,反应快一点的撒腿就往后跑。
「嗖嗖嗖……」
一排弩箭顿时将人射翻在地,就跟千户刚刚吹嘘的一个样,抓这种油水极大的私盐贩子,他们金麟卫绝对是最专业的。
中箭者都只是失去逃跑能力,没有一个被伤及到性命的人。
还有更专业的在周围打铁钎,数十根长铁钎都被打入地下,有没有藏地道一探便能得知,小水道更是被石料给堵死了。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谁知盐贩子们也被杀急眼了,上百人纷纷冲进库房取武器,这种事一旦被抓现行就完了,没有任何官员敢出来保他们。
可他们也取出了弓弩等物还击,居然愣是把官兵们挡在了外面。
「下雨了?」
程一飞上岸没走多远就下雨了,可是在这种节骨眼上突然下雨,以他在绝地内打滚的经验判断。
大概率是他捅到了副本的要害,绝地要协助本关的boss作妖了。
「大人!您到茶馆歇个脚吧,喝盏茶咱就给您荡平料场啦……」
千户谄媚的撑开油纸伞走过来,茶馆木楼就在木料场的斜对面,他既可以居高临下的观察战况,临街的茶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哎呀~我这官服弄湿了,你把我官服拿去烘干,我撒泡尿就过去……」
程一飞脱去了扎眼的白麟服,顺手扔给千户又接过油纸伞,跟着独自走到几堆货箱当中,贼头贼脑的观察离去的千户。
同样是便衣的千户抱着衣服,领着一队金麟卫跑向了茶馆,掌柜也诚惶诚恐的出门迎接。
「没有埋伏么,不会是我神经过敏了吧……」
程一飞若有所思的抠着下巴,眼见千户等人上了二楼点茶,他便整了整贴身的白色内搭,拎着佩刀慢悠悠的走向茶馆。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