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朱由校要是不应,岂不显得他这个做皇帝的太矫情?
“朕明白了,有道是君子绝交,恶言不出,忠臣去国,不汙其名,孙崇宗听旨!”
“臣在!”孙承宗无比激动,就等陛下说出那句话了。
“既如此,朕就剥夺你孙承宗所有官衔俸禄,准归乡里,种地自养,安度晚年,生死由天!”
“谢陛下恩典!”
孙承宗跪身叩拜谢恩,他磕的头仿佛从来没有这么重过。
待到孙承宗彻底离开后,朱由校彻底变了一张面孔,取而代之的是身为帝王才有的阴沉和狠厉。
“田尔耕,传朕旨意,让唐剑秋速来见朕。”
田尔耕现身,在听闻陛下下发的口谕后,毫不犹豫地躬身抱拳做出回应:
“是!”
来人离开,不多时,就见到手持浮尘的大太监魏忠贤向殿内走来。
他就像是猜到了孙承宗会说什么似的,似笑非笑。
一向谨慎狡猾的他,习惯性地将那份情绪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如笑面虎般的狡诈邪笑。
“陛下,奴婢斗胆直言,陛下不该放孙大人的走的,当前局势唯孙大人可以受任,正所谓时机不可错失,重点是掌握天下英杰之心,
即便真要放养,也应该过些时日才是,而不是这个时候让他重返高阳故里。”
与其说是偶然,倒不如说是他见不得孙承宗全身而退,高低也要和稀泥。
朱由校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而今魏忠贤说的话已经说到了他的心里,即便明白他说的话如此明白,却还要故作不明。
“魏公何出此言?”
魏忠贤躬身一笑,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出其中解释:
“这高阳县自洪武元年起就已属北平布政使司,后因水涝,高阳由旧西迁至丰家口,
此地相传为三皇五帝之一的颛顼帝王初封之地,自那时起就常有战端,并非浙东属发祥之地,
且说保定一带与江南相比,那的仕子百姓,一直对朝廷的治安税赋政策不满,以致民情躁动不安,
一旦民怨四起,长期以往,刁民恐会蜂拥而至,到了那时又该如何?故而奴婢有一请,请陛下召孙大人回来,至少让他解决当务之急再遣他回高阳老家。”
魏忠贤字字珠玑,刀刀见血,仅仅只是用了一句话就成功勾起了朱由校的怀疑。
再说,他对这么一件事情本来就并不看好。
别的先且不说,只要坐上了帝王之位,眼界自然不同,多少会有那么一点疑虑。
虽说朱由校的疑心并没有那么重,可或多或少是有那么些,不然如何做得上这天子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