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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点赵南星深信不疑,并将自己发现的种种与唐剑秋三人说出:“本官再三比对这才发现其中蹊跷,
若不是有人费尽心机把朱大人的笔记模仿的惟妙惟肖,只怕朱大人如今已被列入嫌疑之中。”
再看看那朱一冯,脸上写满骇然,俨然不敢相信面前的结果。
“敢问尚书大人可是有绝对的把握?”
唐剑秋并非怀疑赵南星的实力,而是想确认一番。
赵南星闻言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本官逐字比对,这两封信无论是字形,运笔,收毫,各方面都分毫不差,甚至连纸张都相同!
另外,本官另有发现,这两封文件比对墨色差异颇大。”
“这墨色有浓有淡,与研墨之时有关,有所差异也是在所难免的。”
唐剑秋虽然也不怎么写诗绘画,但对于书画这方面还是有点了解的。
对于唐剑秋说的这些赵南星很快就否决了,“不,本官口中的差异并非在墨色的浓淡,而是墨质,
我身为文官,跟墨水也打了一定交道,自然清楚这墨匠制墨的时候选材,制工,都会影响墨质,最重要的一点是连墨香都不同。”
苏景倒是对笔墨这块有点了解,便是这般说着:“如此说来,一般人用墨,对墨香各有所好,总会在选定之后整批订制,朱大人若是如此想必也并不例外。”
朱一冯听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关于这点他并没有否认。
“至少不是朱大人惯用之墨所写。”意识到有什么遗漏的,他便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补上一句。
“纵使能证明这墨并非我所有,想要洗清嫌疑恐怕很难。”
这才是朱一冯的顾虑,他并不认为单凭这点就能让他平反。
唐剑秋却不以为意,他先是将手肘够到了桌子上,随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那有何难?只需派人调查朱大人文房四宝从何处采购方能知晓。”
赵南星道:“只要是精通书法的自然能看出这字是后来填上去的,从他的墨量墨色即可得知,而笔画不同写出来的字和劲道也大不相同,
就好比我们刚写上的字和早已晾晒几日的画作相比,一个未干还有些粘湿,而后者却截然不同,听到这相信二位已经有了答案吧?”
赵南星的心情倒是不错,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伸手摸着他一尺长的胡子。
“原来如此,本镇抚明白了,多谢赵大人。”
“多谢尚书大人。”
朱一冯同样冲着他行了行礼,他对赵南星是非常感激的,如今有了他们这两个良师益友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利用。
虽说他跟赵南星是同级,可在有些事情上还是要的。
那赵南星见了如闻特赦,赶忙欠身行礼,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惶恐无措。
“唐大人,今日之事多亏你了,日后有需要用的我朱一冯的地方尽管开口!”
朱一冯不得不感慨一句,虽说他们二人是忘年交,可他做事一向都是如此,不太想着欠人情,更是属于那种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那一类。
“日后若有用到朱大人的地方还望朱大人肯尽微薄之力。”
“那是自然。”
至于唐剑秋,身为镇抚司也很是不易,主要负责镇守边疆地区,维护大明的安全和稳定。
镇抚使的职责包括:领导军队、管理地方、维护治安、处理纠纷、征收税赋、巡视边境、防范外敌等。
镇抚使的地位很高,其能力更是可想而知,而镇抚司的设立是为了加强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和管理,防止外族入侵和内部动乱。
不过,这抵御外敌的事情那都是后话了,眼下鼠头一案已经解决,接下来还不知有什么样的案子等着他处理;
如今栽赃陷害的罪证已经被唐剑秋拿到并销毁,倒是不用担心被陛下怪罪,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感到有些不安。
苏景倒是没有注意到唐剑秋的眼神变化,既已平凡倒也不用为那些烦心事而感到忧心。
“既然案子都已经完成了,不妨先回京城?”
“苏大人和唐大人这就要准备起程了?”
这对于赵南星而言有些突然,一般来说赶路赶了这么多天会想着休息一下才是,可如今他却急着要走,未免也太拼了些。
不光是赵南星这么想,连朱一冯也觉得太过突然,不得不从中附和一句。
“两位大人不如再歇上几日?这天色已晚,好歹吃些酒菜,也好尽地主之谊。”
苏景见状先是抖了抖长褂,而后看向赵南星,云:“不过是想尽早回去罢,也好快些向大理寺交差,赵大人可是有事要说?”
赵南星摇头否认,“倒也不是,本官只是感到有些好奇罢了,
听说唐大人跟沈家已经定亲,但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唐剑秋这才从庄周梦蝶般的世界醒悟过来,而后用平常的语气说着:“定在天启四年二月,到时会宴请赵大人,还请赵大人务必赏脸前来。”
唐剑秋说话一向直接,换做别人或许还要说上一些客套话,顺带巴结这位新上任的吏部尚书。
赵南星恍然大悟,同样作为男子的他忍俊不禁的笑了。
他的心情还算不错,接着伸手摸了摸长胡,“好!那就麻烦唐大人通知我,待大婚之日,本官定前来参加!”
听到这,苏景却不乐意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唐剑秋的后背,接着向后一躺靠在椅子上,很是不爽的说道:
“剑秋,我说你这是怎得?只通知了赵大人而不和我知会一声,枉费咱俩十余年的交情!可是不打算邀请我?”
唐剑秋略显尴尬,因为有些不自然导致脸色绷紧,以至于有些不知所措,“苏兄此言差矣,你我兄弟一场,又怎会不邀请你?”
苏景明知唐剑秋之意却故意如此,他偏过头来,双手抱胸,而后看向别处。
“十余年交情不过如此,罢罢罢,只当我苏景不认识这唐追暮。”
唐剑秋顿时噎住,他自知理亏,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竟有了这样的份说:“苏大人要这么想在下无话可说。”
苏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上下打量着唐剑秋,如视怪物一般,很是怪异的望着他。
“天底下如唐大人这样的至交倒是少见,也难怪沈将军会说你是块木头了,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我一男子听到你这番话都不禁感到汗颜。”
唐剑秋:“……”他也不想惹得沈红鸾不高兴,可有些事情上是真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