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稻作为传功长老,武功确实厉害,可分舵主黎智英也不弱,并且手下人多势众,程归稻带来的四名弟子寡不敌众,很快便被打倒。
程归稻看四名弟子丧命,悲怒交加,手持一根铁棒,横扫竖砸,把靠近的敌人打得支离破碎,血溅肉飞,一时之间,众乞丐不敢太过靠近。
“上啊,一齐上!”黎智英大叫下令。
众乞又一哄而上,黎智英身率士卒抢攻,程归稻挥棒猛击,突然“喀”一声闷响,铁棒断为两截,原来是污衣弟子中有一老乞婆突然凌空抓住铁棒抢夺,程归稻岂容铁棒失去,立即运力回抢,铁棒禁不住两股内力冲击震荡,竟从中断开!
程归稻只觉得手腕剧震,虎口流血,随后老乞婆轻飘飘打出一记劈空掌,忙于应付两边刀剑棍棒攻击的他只感劲风扑面,让他当场窒息喘不过气来,紧跟着身子如同腾云驾雾般倒飞出去。
那老乞丐婆得势不饶人,飞身而至,手起爪落,五指生生插入程归稻脑袋!
传功长老举起手抵挡,可这又管什么用。
见到这残忍的一幕,众丐忍不住尖声惊呼。
“可……是九阴…白骨爪!?”程归稻惨叫一声,双眼血红,吐出最后一口气前艰难询问。
“不错!”老乞婆脸无表情,缓缓拨出血淋淋的五指,鲜血滴滴下落。
九阴白骨爪,也叫九阴神爪,以十指摧筋破骨,狠辣无比。使用时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据闻此种阴毒功夫失传已久,程归稻走南闯北数十载,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未想最后性命交待在这种江湖上最神秘最歹毒的功夫上。
黎智英虽然下令众乞斩杀传功长老,可心里并没真想杀死他,或者说还未做好心理上的准备,人一死便再无转囿之地。此刻当真见他死于面前时,不禁双腿微微发抖,一颗心几要跳出来。其他乞丐更是怔愕,谁也不曾想帮中武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传功长老,就这样干脆利落死在眼前,这回背叛丐帮的罪名罪状坐实,谁也逃脱不了。
其中还有不少六七袋弟子受过他传功的恩惠,心中更加翻江倒海,本来一场欢迎上级的盛宴,一眨眼间就变成了屠杀场。
周苍三人在戏台上看见这一幕,无不惊得目瞪口呆,挤舌不下,这黎智英好大的胆子!老乞婆好狠辣的武功!
还好没有鲁莽行事强自出头,不然不明不白便葬身此地。
老乞婆在传功长老身上衣裳擦了擦手上污迹,走入堂屋,黎智英目送老乞婆身影消失,这才敢大口喘气,指挥手下打扫清理场地。
周苍轻声问:“尹三爷,这老乞婆是谁?”尹三害怕不已,摇头道:“不认识,往时开会聚餐,从未见过她。”
戏班老头眼见丐帮内哄死人,知大事不妙,立即便想撤退,可即使他们放弃行礼离开,丐帮的人仍然在最后时刻将他们拦了下来,过得半晌一名净衣派七袋弟子把他们带到偏堂,内里黎智英满脸歉意跟那戏班班主说对不起,邀请他们吃完饭再走,老班主无耐,只好答应下来。
天色渐黑,酒肉饭菜端上来,戏班成员皆无心吃喝,草草吃了些便都放下碗筷,可怜巴巴看着来回踱步的班主,忽然间一个个感头晕眼花,晃了晃都趴桌上。
堂外的丐帮弟子见状,立即将他们抬上两辆大马车,趁着夜色驶出庄门,往山里走。行约莫一个时辰,两辆马车在一荒僻阴森山坳停下,随车的乞丐把人事不省的戏子扛下来,扔入事先挖好的两个大坑里。
周苍当然也在这群戏子当中,他早料到黎智英不怀好意,先行给郑耀宗、尹三服下化仙派的解毒丹,待他们活埋戏子时突然发难,把带头的一名六袋子及六名三袋弟子制服。
“你们丐帮行事怎如此毒辣?比起江湖上下三滥的门派更加不堪。”郑耀宗质问尹三。
尹三脸色灰暗,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子微微发抖,显然这事给他极大震撼,他一生没行过什么侠义之事,反倒是偷鸡摸狗等事做得不少,可这等活埋无辜人员,已完完全全超越了他的底线。
周苍把一众戏子救醒,他们看见身旁的大坑时,一个个吓得脸无血色,从未想阎王殿离得这般近。班主老头儿带众成员向三人跪下磕谢救命之恩,周苍把他扶起,叮嘱他们立即绕道离开,并且今晚之事守口如瓶,不然下场还是得死。
送走戏班,周苍开始审讯丐帮反叛弟子,问老乞婆底细来历,七人都表示不知,尽然威胁活埋他们,也是答不出一个所以然。由此看来那老乞婆并非丐帮成员,怪不得出手毫无顾忌,丐帮权臣传功长老说杀就杀。进一步推测,老乞婆还有可能是青莲教的人。江湖中可从未听闻有武功高强如斯的老太婆。
“你们是不是在城里发现了青莲教的踪迹?”周苍又问。
丐帮七人仍然摇头,郑耀宗大怒,将他们一个个扔入坑中,骂道:“有个屁用,这不知那不知,埋了算球。”命令尹三铲土填埋。那七人连连哀求,说他们只是底层弟子那晓得上层秘密,并且活埋戏班也只是奉命行事,平时真是一件坏事没干过云云。
一个个涕泪满脸,指天发誓。
周苍道:“放你们一条生路并非不可,但你们须得为我办事。”
只有一线生机,叫他们自残相杀也无不可,众丐当即应承下来,周苍给每人吞下一颗“毒药”,命令如何如何,七人把头点得如鸡啄米,无论周苍说什么,答应就是了。
而后众丐赶两辆马车就要离远,周苍突然又将他们叫住,七名乞丐惴惴不安走回,听候指示。
“街上污衣派乞丐都那里去了?”周苍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