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齐染笑骂一句，又在他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就是因为你不再去他家了，他才会怀疑你是不是通过别的途径弄到了粮食。”

“我可是他的侄子啊！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陈靖安扬起脏兮兮的小脸，眼里蓄满了泪水，“巡察司的人会把他抓起来吗？”

“你不想吗？”

“想！”陈靖安毫不犹豫地说道，只是很快又有些扭捏起来，“师父，我能一直跟着你吗？”

齐染后背汗毛倒竖，差点叫出声来。她平稳了情绪，才说道：“师父要走南闯北，你还要上学，跟着我不方便。”

陈靖安听了咬了咬嘴唇，小脑袋埋在齐染的腰间，像在跟谁赌气似的，没有说话。

齐染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毛：“虽然师父不能把你带在身边，但还是会把你从村子里接出来的。”

陈靖安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齐染腰的手又紧了紧。

“好了，师父要去带人来抓坏人，到时候会安排一个叔叔陪着你，其他的事情师父都会安排好的，不用担心了。”齐染没有把他硬扯开，依然一下一下摸在他不再细软的短发上。

陈靖安才养得有些扎手的头发，摸上去就像是新长出来的仙人掌，上面的刺茂密而尖锐，看上去挺唬人，摸起来却像是毛刷一般柔软。

可是有朝一日待他长成，他的尖刺绝对会让那些轻视他的人后悔不已。

过了半晌，陈靖安逐渐从刚才的悲愤情绪中平复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在师父的怀里撒了这么久的娇，而师父也由着他，居然没有训斥他。

他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脸上红扑扑的，还有些庆幸，在地窖里师父看不清他的脸。谁知道下一秒，他的脸就被一只手精准地捏住了，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怎么，不难过了？”

“师父！”这两个字被他喊得婉转曲折，转了八个音调，让齐染的尾椎骨都酥了。

“咳咳。”齐染故作严厉地说道：“好好说话，这样像个什么样子！”

陈靖安无声地呲牙笑了，他没敢笑出声让师父听到。

“好了，师父真的要去和那个叔叔会合了。今天晚上你估计要待在巡察司，等你录完口供，跟着那个叔叔回协会，师父再问问怎么安排你。”

“嗯，都听师父的。”陈靖安乖巧地点点头，慢慢松开了齐染。

“那师父走了？”

“嗯。”陈靖安的答应声细弱蚊蝇。

他身形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地窖的角落，才缓缓坐下，双手抱着膝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还有，他重新捏紧的小手。

齐染瞬间出现在王建忠的身边，沉沉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