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画闻言,虽是不舍,但还是轻点颔首的应了一声,含情脉脉的目光少年离去。
待少年离去,惊蛰才上前道:“恭喜姑娘和王爷成就好事。”
作为丫鬟,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姑娘觊觎王爷,眼下也是得偿所愿,而且有王爷在姑娘背后做倚仗,看那贾珍还敢欺负姑娘。
甄画自是喜不自禁,眉眼间的笑意就不曾停歇,素手捂着光洁的小腹,脑海中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畅想。
先前夫君可是没有吝啬,也不知能不能一发入惊蛰注意到甄画的动作,犹豫一番,小心提醒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去抓些药来。”
甄画闻言蹙了蹙眉,抓什么药,自然是避子的药了,她是宁国公府的儿媳,与丈夫并未同房,一旦有了身子,不就让人知晓她偷人了。
默然片刻,甄画粉嫩的脸蛋儿又洋溢起喜色,道:“不用了。”
惊蛰闻言,神色带着几许担忧,道:“可若是有了身子,姑爷那儿怎么交待。”
闻得此言,甄画神情渐显淡漠,不复先前与水溶在一起时的软糯乖巧,冷声道:“交待,有什么好交待的,就算有了,这也是皇室血脉,他算个什么东西,何须向他交待。”
贾蓉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接触的虽少,但也知晓其生性软弱,容易被拿捏,她若是有了身子,那就是皇室血脉,以贾蓉的性格断不敢声张,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不仅如此,她明白北静王府那儿是不做念想,但她是堂堂的宁国公府儿媳,生下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国公府主人。
夫君的儿子,岂能碌碌无为。
这些事儿甄画也就刚起念头,也没必要与惊蛰明言,于是摆手道:“好了,我有些乏了,要歇息一会,不要让人打扰我。”
说着,甄画便躺在床榻上,伸手把沾染夫君气息的锦衾盖在身上,甜甜的睡了下去荣国公府,东路院,黑油门的院子里。
锦绣辉煌的凤姐儿领着平儿行至此处,瞧见院子守着的丫头,询问道:“二爷在哪?”
原本凤姐儿是陪着贾母等人在花厅看戏,平儿收到消息,说是贾琏回府了,想着缓和一下夫妻的关系,故而过来瞧一瞧。
丫鬟瞧见是心狠手辣的琏二奶奶,不自觉的就害怕起来,小心翼翼道:“回奶奶的话,二爷此刻在书房里。”
凤姐儿一听贾琏在书房,一双吊梢眉立了起来,粉面含煞,凤眸盯着眼前的丫鬟,冷声道:“二爷在书房干嘛?”
莫不是又在书房里胡来,好啊,一宿未归的帐还没算,回来就躲起来做见不得人的事,今儿个若是轻饶了他,她的姓氏就倒着写。
丫鬟身子一抖,颤声回道:“二爷吃酒吃多了,在书房里歇息。”
凤姐儿闻言凤眉一挑,歇息?贾琏能有这么安分?默然片刻,凤姐儿也不理会小丫头,半疑半信的径直朝院里走去。
是不是真的只是歇息,去瞧瞧就知道了。
平儿见自家奶奶气势汹汹的,生怕两夫妻又要闹出事来,嘱咐了一声丫鬟,忙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凤姐儿便来到书房外,先是凑在纱窗旁听了听,见没什么动静,凤眉微微一蹙,带着疑惑推开门走了进去。
贾琏面色涨红的坐在桌前,双眼迷朦,正端着酒壶倒酒了,见屋门被推开,愣了半刻,似是在确定来人,瞧见来人后,面无表情道:“你来做什么。”
凤姐儿并未搭理贾琏,凤眸环顾一圈,瞧见书房内并无什么骚蹄子,心下缓和些许,只是贾琏这冷淡的语气让凤姐儿蹙了蹙眉,正欲说些什么,那萦绕鼻间的浓郁酒气以及其中夹杂着的若有如无的胭脂香又让她的的怒气浮了上来,苗条的娇躯倚靠门板上,阴阳怪气道:“哟,二爷,这是外面的骚蹄子没把您伺候好啊,怎得还一个人吃上酒了,要不然我让平儿陪您吃几盏。”
这时,平儿走了进来,听见凤姐儿的话儿,不由的撇了撇嘴,还让她陪二爷吃酒,便是多看一眼就得横眉冷指。
贾琏本不欲与凤姐儿争执,然而听见凤姐儿这话,怒气飙升,目光冷冽的看着凤姐儿,语气森然道:“你给我闭嘴。”
还让平儿陪他吃酒,眼下就是把平儿送到他身边来,他也有心无力。
凤姐儿闻言一愣,她没想到贾琏居然让她闭嘴,而且她隐约察觉到,贾琏的目光不似以往,恍若要择人一般,不由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平儿瞧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忙道:“二爷,奶奶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瞧瞧,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
贾琏闻言,心中怒火消减一分,然而怒气仍旧未消,嗤笑道:“她担心我,怕是担心我又找哪个骚蹄子吧,成为吃醋的,惹急了我非休了你不可。”
凤姐儿听见贾琏要休她,一张粉面阴沉起来,语带嘲讽道:“可不就是,成天见的往外跑,也不怕坏了身子。”
贾琏闻言,怒气飙升至顶点,快步行至凤姐儿身前,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其一巴掌。
“啪”
震耳欲聋的耳光声响彻书房,由此可见其力气之大,并未留手。
凤姐儿素手捂着脸蛋儿,难以置信的望着贾琏,她没想到贾琏居然会打她,亦或者是被打懵了。
不光是凤姐儿,就是平儿都有些发懵,她也没想到二爷居然煽了奶奶一巴掌,忙关心起凤姐儿来。
凤姐儿尚未回过神来,耳畔便听见贾琏的怒喝道:“贱人,你胡说些什么,我身子没有坏,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愣了片刻,凤姐儿才回过神来,脸蛋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让凤姐儿怒从心起,一双凤眸立了起来,瞪着贾琏道:“你敢打我。”
说着,凤姐儿一把将拉着她的平儿推开,便厮打起贾琏来,嘴里还哭哭唧唧的啐骂起来,宛若市井泼妇。
贾琏本就带着怒气,此时酒也气上来了,一脚踢了过去,骂道:“你个贱人,还敢动手打我!”
凤姐儿被一脚踢的身子往后倒,好在平儿眼疾手快的,忙上前扶着,才没仰在地上,缓过神的凤姐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旋即又起身一头撞在贾琏怀里,叫道:“你这没良心的,分明是你在外胡来,倒怪起我来,你若有种,干脆拿根绳子勒死我。”
贾琏被撞到墙壁上,浑然不自觉,脑海中回响的便是“有种”二字,气得拔出墙上的剑来,说道:“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种,索性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
说罢,竟果真拿剑朝凤姐儿砍来。
平儿见贾琏动真格的,忙冲上前抱着抱着贾琏的腰,急声道:“二爷,那可是奶奶。”
说着,平儿也不忘对着发懵的凤姐儿催道:“奶奶,二爷正在气头上,你快点走。”
凤姐儿闻言回过神来,心知贾琏的怒气上头,不宜在留下,哭哭唧唧的朝外跑了出去。
此时贾琏已然昏了头,一把将平儿推开,提着剑便追了出去,平儿见状,也不顾身上的伤,忙追赶上去,生怕二爷真把奶奶给杀了。
凤姐儿踉跄着脚步一路疾驰,瞧着紧追其后的贾琏,心中知晓现在能保她的就是老祖宗,于是一边朝花厅跑着,一边哀嚎着“老祖宗救命”。
忽地,凤姐儿瞧见廊道走来一道身影,凤眸一亮,忙大喊道:“王爷,救命啊,二爷他要杀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