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默然不语,闲趣了几句,起身道:“老太君、岳母,让元春陪你们说说体己话,我去看看妹妹们。”
娘家人的,还是要给元春一些私人空间。
元春也知水溶之意,星眸盈盈泛着星光,望向少年的眼神愈发情深义重,每次来国公府,夫君都会留空闲让她与娘家人聚首,如此体贴的夫君,怎能不心生感动。
王夫人亦是明了,这女婿的确实让人满意,完全挑不出毛病了,贾母也不多言,开口道:“鸳鸯,你引着王爷去耳房。”
身披水红镶领丁香色背心,着浅水绿长裙,腰系着琥珀色绣花汗巾的鸳鸯应了一声,莲步行至水溶身前,盈盈行了一礼。
水溶点了点头,嘱咐元春一声,便起身在鸳鸯的引路下离开正厅。
行至游廊走道上,水溶望着眼前高挑匀称的鸳鸯,忽然开口问道:“鸳鸯,你是府里的家生子吧?”
鸳鸯闻言,神色略微一怔,眉眼间透着几许疑惑,然而虽不明王爷之意,还是回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是家生子,自小便服侍老太太。”
水溶轻点颔首,双眸微微闪动,随口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老太君可有为你以后得日子做什么安排?”
眼下这鸳鸯是花信年华,在这个时代已然是老姑娘了,在过些年岁,那是要放出去的,总不能留在贾府里当老姑娘吧!
鸳鸯闻言,莲步顿了下来,芳心不由的一怔,王爷如此询问,莫非是素手攥着绣帕,鸳鸯不曾回眸,继续引着路,轻声回道:“奴婢只想着一心伺候老太太,旁的也没什么可想的,老太太如何安排,奴婢岂会知晓。”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似鸳鸯如此受贾母器重,其不可能没有替鸳鸯做打算,原著中贾母多次似是玩笑话的让贾琏带鸳鸯回去,其中不免就是贾母所做的打算,只是都被凤姐儿笑着推了。
当然,这都是意想,具体如何也不为人知。
不过话又说回来,水溶如此明显的话儿,不信鸳鸯不解其意,像他这种身份的权贵,只要露出些口风,大把的女儿家往他身上靠。
然而鸳鸯不同,这丫头安份守己,从不逾矩,且忠心耿耿的,持身极正,这一点颇让人赞叹,真不愧是红楼四大烈婢中最忠心的。
沉吟一声,水溶笑着问道:“老太君年岁已高,你就没想着替自己打算?”
鸳鸯闻言芳心一紧,先前她有九成的把握,眼下有十成的把握。
贝齿紧咬粉唇,鸳鸯回过身来,双眸望着眼前极为尊贵的少年,盈盈一礼道:“奴婢感谢王爷厚爱,只是老太太待奴婢恩重,眼下奴婢只想服侍老太太以报恩德,旁的别无他想。”
水溶听着鸳鸯婉拒的话儿,嘴角的笑意愈发足了,开口道:“若是以后没个去处的可以来王府伺候元春,至于愿不愿的你自个做主吧。”
鸳鸯的容貌姣好,对于见过了颜色的水溶而言并不出众,然而其性情却让人欣赏,内在美的才是真的美,空有一副好皮囊的也早晚色令衰驰,撑不了多久。
况且鸳鸯的皮囊着实不差,这就是内外兼美。
不过水溶之所以提出此事,那是因为原著中随着贾母身死,没了靠山的鸳鸯为了不受屈辱,悬梁自尽,落得个悲惨下场。
眼下水溶便是给鸳鸯一条出路,一旦贾母身死,鸳鸯在贾府混不下去了,亦可来王府伺候元春,免得留在贾家觉得毫无出路,寻了短见。
说罢,水溶也不再多言,迈步朝前而去。
鸳鸯望着少年的身影,芳心不由的缓和几分,其实以水溶的身份,但凡其向贾母言说一句,鸳鸯也不可能拒绝。
只是少年如此宽和的作派,不由的令其芳心莫名,或许日后没个去处,也不是不能去王府.思及此处,鸳鸯有着几颗细不可见的小雀斑的皙白脸颊上浮上一抹子嫣红,垂着螓首暗啐起来:“再过几年的都是老姑娘了,王爷哪里还看的上,真真是魔怔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