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堂,北静太妃半倚在高台软塌之上,柳叶细眉下藏着抑郁之色,堂下,甄画与可卿两人陪同于左右,
知书达理的甄画见此情形,犹豫半晌,近前安慰道:“姑母,表哥不过是出府转转,想必待会就回来,您不必担忧。”
爷们出府,实属正常,北静太妃有些小题大做了。
北静太妃抬眸看了看甄画,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画儿,你表哥不谙世事,心性纯良,外间多是诱惑,容易被人哄了去,往后你要多加注意,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甄画还是年轻些,不够老练,若是大白天的,水溶出府就出府,也不值当什么,上回她不也是没说什么,但今儿个不同,天色将晚,又没人邀他东道,却仍出府而去,可去之地能是哪儿?还不就是那些个勾栏瓦舍。
犹记得老北静王爷在世之时,常夜宿府外,留自个独守空房,心中空虚不为外人道,正是因为此等苦楚,故而她不想自家儿子也成那般。
甄画闻言脸颊绯红,她亦是聪慧之人,怎会不知北静太妃言语的中意思,无非就是拿她当未来的北静王妃,嘱托她看紧水溶。
念及此处,甄画低声应道:“姑母,我知道了。”
北静太妃见状轻轻颌首,目光复又看向可卿,心中思索片刻,轻启红唇道:“可卿,溶哥儿素来心疼你,闲着的时候多去看看。”
可卿闻言神情一怔,莹润的杏眸不解的看向北静太妃,原先北静太妃压着,故而可卿素来谨守本份,可现今北静太妃的意思,莫不是态度松动了?
北静太妃见状亦不多言,事有轻重缓急,原先压着,那是因为正妻没个着落,可是此时,未来的北静王妃已然确定,自然不需过多压制,且水溶年岁不小,压着反而不美,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管齐下,好拴住水溶,省得出去诨闹。
一旁的甄画美眸在可卿袅娜风流的身姿流转,凝脂般的手儿攥紧掌心绣帕,自打她进府以来,表哥三番五次去可卿屋里,却从未寻过她,明明自己不逊于可卿,为何表哥偏心。
不行,她可是未来的北静王妃,一定要赢取表哥的心。
正当甄画心下自我鼓励之时,水溶掀帘而入,顿时让甄画露出桃花般的笑容。
可卿低眼佯行,桃瓣不由绯红,莹润的双眸如一汪秋水。
锦塌上的北静太妃见状,眉间抑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笑容满溢,也不等水溶请安,忙招呼道:“溶哥儿回来了,快过来。”
水溶见状请了声安,挨着北静太妃落座,还没坐稳,北静太妃伸手替水溶撩开垂落于身前的缨带,埋怨道:“你说你,天色都黑了,还往府外跑做甚,没来由的让人担心。”
感受着北静太妃浓浓宠爱,水溶笑言道:“听说夜市繁茂,所以孩儿去瞧了瞧。”
青楼的事情,水溶还是不要多说的为好,要不然又得唠叨,反正他又没做出格的事情。
北静太妃琼鼻轻轻耸动,并未从水溶身上嗅到酒味,当下也就明白水溶“所言不虚”,顿时眉眼开笑的,眼中流露出满意的光芒,她就说自家“儿子”素来端正,怎么会去那些个勾栏瓦舍。
水溶见糊弄了过去,旋即也就不再多言,省得露出马脚,于是岔开话题道:“孩儿听说母亲晚膳没吃几口,故而让灶房弄了几道精致的小菜来,待会母亲吃几口,饿着可就不好了。”
北静太妃闻言,精致的玉容上满上笑意,啐骂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担心着你,我也不至于食不下咽,现在倒好,弄些小心思来哄我,真是滑头。”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明明心里高兴,非得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势,女人啊,惯是口是心非,即便成熟的女人也不例外,对于北静太妃而言,儿子越是孝顺,她就越是安心,此时别说让她吃两口,全都吃完也没问题,就是让她吃别的,那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听着北静太妃的话语,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这让水溶心神一荡,心中滋味莫名。
哄完寡母,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众人各自散去,水溶行至廊道,复又折返而归,迈入套间暖阁,绕过一架仕女玻璃屏风,瞧见丽人倚在妆柩前,双眸怔怔的看着铜镜。
“王爷怎么来了。”
可卿回眸瞧见水溶前来,笑意写在她精致的玉容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水溶瞧着眼前的丽人,笑靥如花,宛如一株迎春摇曳的桃花,心中不由舒畅,犹记得可卿素来软惜娇羞,可没这般轻松惬意,看来还是上回耳鬓厮磨,让两人亲近不少。
想起上回的亲近,水溶心中不由一荡,可卿笨拙的迎合,让水溶的手儿都摸上了自己的裤带,欲驰骋沙场,好在还是心有顾虑,强忍心中的躁动,浅尝辄止一番便作罢,只是那唇瓣的柔软,欲拒还迎的娇羞以及盈盈一握的身姿,无一不让水溶念念不忘。
仔细想想,可卿素来软惜娇羞,但她却能在适情之时主动迎合,尽显女儿家的妩媚多娇,有些纯欲风的苗头。
轻缓一口气,水溶强压心中的热切,打趣的反问道:“可儿的意思是我不能来?”
听着水溶略带戏谑的语气,可卿眼光盈盈的嗔了一眼,她可没这般说,王爷真是的,尽打趣人。
水溶移步近前,“习惯性”的牵住可卿的柔荑,感受着手中的细腻,而目光则是看向铜镜中娇羞的玉颜,温声道:“可儿,刚瞧你心神不定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可卿低眸看向捏着她的手儿,轻啐一声,王爷总是这般,爱替她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