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征北将军。”那几个人一同行礼,何曾眯起了双眼,打量着面前的众人,“尔等何人?”
一人手持书信,走到了何曾的面前,“将军,我们乃是特意前来救您的,这是您儿子的书信。”
何曾接过书信,果然是他儿子何劭的手笔,书信的内容就是说司马昭想对他不利,特意派人来迎接他返回洛阳。
何曾顿时沉默了下来。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生存方式,每个大臣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点。
而何曾生存的方法,就是藏拙。
何曾是一个相当复杂的人,在面对不同情况的时候,他总是能调整自己的人设,他很遵守礼节,非常的孝顺,因此而闻名,同时呢,此人又表现出贪婪,谄媚,贪生怕死的性格,令人鄙夷。
大臣们形容何曾的时候,总是说此人守一些小礼节,却不知大义,而且也不够聪明。
群臣的轻视让何曾一步一步的前进,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成为了大魏的征西将军。
可即使是当了征西将军,群臣对他的评价依旧不高。
在历史上,此人就这么安安稳稳的活到了寿终正寝,在临死之前,他方才对自家的孩子们说:你们这一代人要遭受大难啊。
后来发生了什么,众人都很清楚。
何曾此刻意识到了,这绝对不可能是儿子派来救自己的,他儿子没这本事,他也知道这不是司马昭的,司马昭不可能有自己儿子的亲笔信。
那么,这大概率就是群臣所派来的人马。
何曾瞪圆了双眼,“没想到啊,我儿居然这般担心我的安危!”
“我现在就准备一番,我们偷偷离开!”
武士们对视了一眼,眼里带着笑意。
果然啊,这人确实不聪明。
何曾也没有询问他们是如何解决掉了外头的监视人员,按着他们的吩咐上了车,趁着夜色,他们就这么一路到达了邺城的城门,早有人偷偷打开了城门,他们就消失在了道路上。
何曾又发现了不对劲,世家大族的势力就是再大,还能伸到这河北来吗?
河北的大族可是损伤惨重啊,这邺城里最多的是曹家人,这些人跟大族也不对付啊。
可他还是没有多说,就是一副懵逼的模样。
很快,他们与另外一辆马车成功会面,何曾大概知道,那辆马车内坐着的应该是陈本,他不知道陈本是为什么愿意跟着他们上车的,莫非也是跟自己一样,想要趁机投奔群臣?
他们的路线显然是经过了认真选择的,他们没有走官道,反而是走起了小路,这些人根本就不怕遇到贼寇,这让何曾更加惊讶,他们这一路走来,甚至都没有遇到贼寇。
如此行驶了好几天,何曾的基本需求都是在马车内完成的,那些人不许他出来,说是要以性命为重。
何曾早已发现马车是真的在朝着洛阳的方向前进,因此也就没有再多做什么。
当他们绕过一条条小路,成功的到达了司隶地区的时候,马车终于放慢了速度。
何曾隐约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他眯着双眼,继续坐在马车内,一动不动。
“何公!!”
何曾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非常的熟悉。
当何曾走下马车的时候,却是看到了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钟会。
何曾大惊失色,“不是我儿子吗?怎么会是你呢?”
钟会笑了起来,他身边有着很多的甲士,全副武装,正警惕的看着周围。
“将军勿要惊慌,这次让您前来,乃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绝对没有要谋害您的意思。”
就在钟会开口的时候,陈本也走下了马车,果然,另外一辆马车上的人正是陈本。
陈本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迅速的走到了钟会的面前,行礼拜见。
钟会对他也没有失礼,连忙回礼。
何曾觉得有些不妙,这陈本怎么感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呢?
陈本开口问道:“现在可是要去拜见陛下?”
钟会摇着头,“事情紧急,陈公还是与我走吧,等事情成功,还需要伱们来收编河北的大军,到时候,陛下也会亲自前来。”
“若是事情没有成功,那就要劳烦你们出面,来指证司马昭谋反。”
“让你们的老部下勿要跟随他作乱。”
何曾深吸了一口气,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惊愕的看向了钟会,却不知,钟会也看向了他。
此刻,钟会皱起了眉头。
这厮居然反应过来了?
怎么会呢?
何曾急忙问道:“什么作乱?什么谋反?!”
钟会这才打消了怀疑,他笑着说道:“何公,庙堂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来,我一路上慢慢跟您说。”
陈本显然是知情者,完全没有多问。
这三人再次换了马车,朝着洛阳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