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甸笑而不语。
“来,我们进书房!”
王祥忽然变得热情了起来,赶忙拉着毌丘甸的手,就将他请进了书房里。
两人面向而坐,赵过提着壶站在了一旁,毌丘甸大手一挥,“你且在外头等着吧。”
赵过不敢多言,转身就离开了此处。
毌丘甸看向了王祥,认真的说道:“你猜的很对,陛下是要以王肃来担任司空。”
“陛下是受了钟会的蛊惑啊,明明我家才是陛下的忠臣。”
听到毌丘甸的话,王祥却没有急着开口。
他先是吃了口茶,然后感慨道:“陛下英明,他这么做,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该私下里揣测。”
毌丘甸谩骂了一句,陛下还真没说错,果真是老奸巨猾。
他也不准备继续装了,直接开口说道:“听闻王肃要找廷尉陈骞,要状告您的行为,要双方当场对质。”
“我想,不久之后,陈骞就会派人来请您了。”
王祥这下就喝不下茶了,他将茶放在了一旁,“这也是应该的他诬告我,应当到廷尉去对质。”
毌丘甸心里想着皇帝的吩咐,就很干脆的站起身来,“既然您如此有信心,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告辞!”
毌丘甸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王祥平静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毌丘甸皱着眉头,快步走出了书房,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府邸门口。
这老贼莫非是真的要死扛到底??
就在毌丘甸的脚步踏出了门外的时候,赵过匆匆跑到了他的身边,喘着大气。
“毌丘君,王公让您留步”
毌丘甸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却严肃的说道:“不必了!”
“毌丘君啊!”
王祥很快就出现在了远处,朝着这里迅速走来,他一脸无奈的走到了毌丘甸的身边来。
王祥明知道这是皇帝的再一次设计,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给自己挖坑,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跳进坑里。
甚至得主动求着跳进那坑里。
这种感觉,实在令人惆怅。
王祥身上的锐气都消散了很多,他的气质明显的发生了变化,真正的有了些老气。
他那百折不挠的信念,仿佛被皇帝给折损了大半。
“还请毌丘君勿要发怒,我还有事与您详谈。”
毌丘甸再次跟着他回到了书房内。
王祥很是直接的说道:“这陈骞与王肃向来交好,就怕他们两人勾结,来陷害老夫,您作为御史中丞,定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恶行啊。”
毌丘甸对王祥的上道很是满意。
他回答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若是陈骞跟王肃联手来对付您,我就会出手,并没有律法规定学问上的事情,故而廷尉没有理由来设堂,还得是由御史台来负责这件事。”
“况且,这经典的诠释,本来就有很多种,岂能为一人所定呢?您说是吧?”
王祥此刻满脸堆笑,“您说的很对。”
当毌丘甸从王祥府内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情十分不错。
洛阳城内仿佛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行人匆匆赶路,士人们还是在大声的辩论着,偶尔有商贩带着货物路过。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平静,可这平静的外表下,不知有多少阴谋被人编织。
不同的人都怀着不同的想法,使得洛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可毌丘甸却没有一丝的惧怕。
迟早要诛了这些鼠辈!
毌丘甸坐车,一路朝着太极殿奔驰而去。
曹髦在这些时日里,可谓是忙碌到了极点。
亲政之后,所需要他来处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尽管有群贤来分忧,可曹髦每日的工作量都十分的惊人,每天光是要接见的大臣,就有七八个,只多不少。
曹髦的日程几乎都被填满了。
曹髦大概是知道为什么明皇帝和文皇帝都不长命了。
当大将军被福报送走之后,这福报居然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其实,作为曹魏集团的老板,曹髦可以将手里的事情分发给群臣来操办,但是群臣做了事,肯定是要找他汇报的,他又不能不见。
曹髦前脚刚送走了钟会,毌丘甸就已经在等着他了。
曹髦强忍着疲倦,令毌丘甸进来禀告。
“陛下!!”毌丘甸朝着曹髦行了礼,曹髦赶忙将他扶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