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太后都开口了,薛宝宝只能行礼谢赏。
宝幢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花盆送到薛宝宝面前。
薛宝宝伸手接过,屈膝行礼。
宝幢突然啊了一声,“你是虞指挥使的义妹,薛姑娘,果然如天山之上的一捧晶莹雪,不辜负姑娘贵姓”。
薛宝宝,“……”
你信不信我让你也不辜负你的贵姓,叫你风萧萧兮易水寒?
“贫僧瞧着姑娘颇具佛缘,不知有没有兴趣入我佛门?”
薛宝宝,“……”。
宝幢这是进宫当皇子了,欢喜傻了?
羊太后听着不像,忙出声打断,“小七,你既然认识这蛇薄荷,怎么也不说一声?”
宝幢合十行礼,“回母后,贫僧不喜逛花园子,从未来过,今天不是母后吩咐,贫僧也不会来此”。
羊太后,“……”
突然就有点理解刚刚薛姑娘的心情。
林黛玉恍然惊觉,之前太上皇和羊太后的种种另眼相看竟是要为七王爷相看的!
太后娘娘还特意安排了七王爷等在这相看她!
林黛玉俏脸通红,浑身都不自在,后退半步,悄悄攥住了薛宝宝的袖子,薛宝宝安抚拍了拍她的手。
“再者说,这蛇薄荷只有在花落结果时才召长虫,现在却是无妨的”。
羊太后勉强笑了笑,“既然你来了,就来见过几位姑娘,免得叫人议论咱们皇家没有礼数”。
其实,礼数什么的,她也不想奢求了,她只求人家别怀疑她儿子是傻子就行了。
羊太后一一介绍,“这两位也是虞指挥使的义妹,这位是甄姑娘,这位是林姑娘,林姑娘是林少傅的千金”。
宝幢合十行礼,“两位姑娘有礼,贫僧观两位姑娘颇有佛缘,不知有无兴趣入我佛门?”
众人,“……”
林黛玉又悄悄后退了半步,羊皇后笑道,“小七还是这般淘气,还请两位姑娘莫要介意。
小七,你既认得这蛇薄荷,这件事就交予你处理,再帮忙看一看宫中几处花园中有没有其他不妥之处”。
宝幢执着看向甄英莲和林黛玉,“两位姑娘还未回答贫僧的话”。
甄英莲看了看薛宝宝,又看看浑身都写满抗拒的林黛玉,俯身还礼,“贵人厚爱,民女与妹妹们尚有高堂要孝顺,不敢轻言入佛门”。
宝幢遗憾叹了口气,羊太后生怕他说出什么“等你们高堂死了再入我佛门不迟”之类的胡话,忙抢在他前头开口道,“好了,小七,快去吧,别耽搁了”。
宝幢含笑行礼告退,羊太后显然十分糟心,勉强又转了一会,便吩咐羊皇后和贾元春领着几个姑娘去吃饭,自己先走了。
羊皇后十分热情地招待几个姑娘在坤宁宫用了午膳,这才命人送她们出宫。
虞信早在隆宗门等着了,护送她们回了薛府,又急急赶去上差。
进了垂花门后,林黛玉就扯着薛宝宝的袖子急道,“姐姐,太后娘娘今天叫我们进宫是为七皇子相看的?”
薛宝宝笑,“多半是了,且太后娘娘还十分中意我们林妹妹呢!
唔,太上皇肯定也十分中意,不然也不会让太后娘娘请我们林妹妹进宫了”。
林黛玉气得拧她,“你还笑!太后娘娘要是相不中我就算了,真的相中了,你以后就别想见我了,见我还要给我磕头!我才不要被他们相中!”
薛宝宝顿时感动了,安抚拍了拍她,“黛玉,你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就算不是七皇子,咱们也不能经常见面的”。
林黛玉气急,“我才不要嫁人!要嫁你嫁!”
薛宝宝叹气,“我嫁人了,你也不能天天去见我的”。
才不会!
你嫁给大哥哥,我守着太太,我们还是能像现在一样!
林黛玉跺了跺脚,转身就走,“我不跟你说,我要回家了”。
薛宝宝知道她肯定是要回去找林如海讨主意,忙遣人去送。
如果太上皇和羊太后真的相中了林黛玉做七皇子妃,她也好,林如海也好,甚至宝幢也好,都阻止不了,这就是封建王朝啊——
甄英莲的亲事、林黛玉的亲事、自己的亲事,薛宝宝最近被“亲事”两个字刷屏刷得烦了,决定做一顿好吃的放松放松,顺便犒赏一下自己。
犒赏自己,那必须是垃圾食品啊!
薛宝宝先调酱料,盐、糖、芝麻粉、五香粉、孜然粉、花椒粉……再加上多多的辣椒粉!
配好酱料后,薛宝宝拿着解牛刀开始切切切、剁剁剁,阿魏就负责在一旁串。
薛宝宝速度飞快,阿魏也不遑多让,很快就串好几大盘串串。
薛宝宝就命烧起油锅,去叫南星过来。
平时南星都待在外院,过来时,正好第一锅串串出锅。
南星顿时双眼发亮,重重咽了口口水,“姑娘,这是什么,我从来没吃过”。
“炸串儿,来尝尝”。
“谢姑娘!”
南星还记得客气一句,接过薛宝宝递给他的托盘,目标明确,拿起一串鸡肉就开始吃。
鸡肉炸得鲜嫩酥脆,酱料鲜香暴辣,南星吃得连连吐气,却根本停不下来,一边吃一边喊着好吃。
薛宝宝看着,满肚子的话又往心底压了压。
这样美好的南星,就如同美好的神农山,美好的宝幢,叫人怎么割舍?
或许,她终将与宝幢越行越远,甚至形同陌路,但南星,她应该还是可以留住的。
甚至,长长的一辈子中,她也还总有机会再去神农山看看。
薛宝宝想着不自觉勾起唇角,也拿起一串鸡肉放进口中,唔,美食不可辜负啊!
……
……
一尺天离开大片的蛇薄荷很难存活,薛宝宝连夜将那株一尺天制成了一枚香珠。
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找出品相最好的碧玺石手串、红宝手串、白玉菩提手串,加上那枚香珠重新串好,正好绕三圈套在手腕上。
第二天一大早,薛宝宝亲自提了食盒送去给虞信,顺便将那串珠子送给虞信。
虞信挽起袖子,露出白玉般的一截腕子,在那清澈的绿、极致的红、纯粹的白的映衬下更是漂亮的叫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虞信虽然嘴上天天喊着什么阳刚之气,私底下却十分得意自己的美貌,十分喜欢这些能给他的美貌增添一分光彩的饰品、衣物。
他在镇抚司上班,平时穿的衣裳、腰带等都有固定的制式和规格,就只能在小饰品上下功夫。
偏偏他又不太好意思在什么荷包、项链、手链等公认的“女性”饰品上折腾,于是通身上下能让他折腾的就只剩下簪子、发冠和发带了。
清楚他底细的薛宝宝表示,不算他柜子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会重样的发带、发冠、发簪等,她的空间里还藏着十年都不会重样的发带、发冠和发簪呢!
果然,虞信嘴上虽十分嫌弃,脸上的表情却再满意不过。
唔,虽然他不好意思戴手链,但妹妹送的,自然要另算。
“咦,这个丑珠子怎么混进去了?绿不绿、灰不灰的,丑死了”。
薛宝宝拍开他的手,“不要乱摸,是避蛇毒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