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星光点点,透过纱窗,晕照在床榻之上,诗云和夏川相距一尺躺着。
只不过夏川是仰躺着,诗云是侧身以手支颐,仿佛欣赏江山如画。
“姐姐,你是不是离我有点远?”
“不远,姐姐今天穿的少。”
诗云凝眸含笑,如同唐伯虎的仕女图,恬静祥和。
她身上穿着一件半透的纱织睡衣,看起来蓬松朦胧,蓬起来朦胧,一贴身就露。
对她来说有必要每天让小弟得到一点点,这是对小弟爱的奖励,爱的回报。但却不能一次都给他,那很容易让他再去征服下一个——虽然他自己现在都不信。
在她眼里男人都是孩子,都得调教,没有哪个好男人是自学成才的,都是女人自产自销。
可对夏川来说这只是一种刑罚,还不如不露。
他不敢看诗云,眼睛盯着天棚叹道:“姐姐,你说文明进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怎么觉得我文明的太超前了,都快赶上外星人了。”
诗云的笑容如同花蕾绽开,露出了那最醉人的一面:
“小弟,我们就像一幅写意山水画,已经留白够多了,如果这仅有的几笔,你还不能细细勾勒,随手一泼浓墨,那真就是涂鸦了。
姐姐就是那张宣纸,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你做任何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只是这幅画画成什么样,就永远改不了了。只希望你能欣赏一辈子,别去重新找一张宣纸,重新画才好。现在你可以涂鸦了。”
夏川干笑一声:“姐姐,我有不同意见。”
“可以发表。”
“比如老道。以前的他,细细勾勒了三年,结果什么都没得到。你还相信他现在会细细勾勒吗?不会的,他现在如果看上谁,那就是泼墨,一盆墨下去,把对方每一个细胞都染成自己的颜色。但哪怕他画的再不好,他自己也视若珍宝,不会丢弃的。”
诗云忽然发觉自己误会了,老道肯定对自己没有意思,他不喜欢精致的女人,或者说是畏惧,所以那天火车上就是巧合。
她一念闪过便放下,笑道:
“你这个比喻不恰当。老道是洪钟大吕,你是丝琴竹萧。他是以天地做画,能承受他那画笔的,那得是牛皮,是岩石,是大地。
可姐姐只是一幅精致细腻的宣纸,错笔会污,撕扯会破,蹂躏会损,唯一的价值就是遇到一个像小弟这样的高人雅士,才能绽放出永恒的光辉。所以姐姐一直为你骄傲,为能做你的妻子而自豪。不管你画什么,姐姐只是期待着,不拒绝。”
夏川再次干笑一声,怎么听着句句都是拒绝呢。
忽然内线电话响起,他伸手接过,臧鸿的声音传来,把共青城的情况讲了一遍。
夏川凝重地说:“别动用黑手党,也别让小凤去找,他不会去伯力。”
“为什么?”臧鸿纳闷。
“他这人狡诈多疑,既然共青城都有防备,他怎么会相信伯力没有拦截?当然庙街和港口方向他更不会去。所以,他在共青城和伯力中间的位置,就会下车。
我想那地方应该有一辆丢弃的汽车,他会在山上至少呆七天,等我们白忙一场,都以为他回国了,他就出来了。嗯,有水的地方能找到。这事还得让老道去,他就是野人,熟悉这个。”
“好。”臧鸿挂了电话。
诗云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幸亏老道去了,这个陈锋居然真去杀菲儿。”
……
菲儿忽然听得电话响,起身去卧室接。
老道却走到客厅把电视打开,这是苏联产的电视,外壳是木头的,就像一个木头箱子,估计是这地方木头不值钱,反倒其他材料很贵。
电视里,戈尔巴乔正在讲话,但屏幕不怎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