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已经入狱,李府也被查抄。就你这样的人,还想站队替楚元烨做事,肖想本宫的戟儿?
呵,简直是,不知死活!”
李幼薇:“不,不是……”
谁能想到呢?
看着柔弱无害,失去了太后的支持,便彻底六神无主。
只会窝在自己宫里,守着儿子流泪的郁贵妃,居然也会有这么让人惊奇的一面?
不出手便罢,一出手,震惊所有人。
果然能在这宫里头屹立不倒的女人,就没个真正的善茬儿啊。
她终究还是太年轻,天真了些。
突然之间,李幼薇就有点后悔了。
她想告诉郁贵妃,自己其实不是誉王的人。
想跟对方坦白,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只是预料到了父亲李卫的结局,想要给自己争一条生路罢了。
可惜压根没人听她说话,刚一张嘴,就被人给拖下去了。
郁贵妃嗓音轻描淡写:“先关起来吧,让人看着,别让她轻易死了。”
既然是给自家前儿媳妇添过堵的人,那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若事情最后成了,戟儿能顺利醒过来,逆转局面,便将人交给沐云歌去处置。
也算是弥补了她此前作为婆婆的苛刻。
若是败了……大不了最终,谁也别活。
内室很快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地面上的血渍清洗干净,为了不打草惊蛇,暗卫们的尸首都没拖出去,直接砌进了寝殿后墙里头。
连守在暗处的那几双眼睛,也依旧存在。
只不过,全都换成了郁贵妃自己的人。
做完这一切,重新换过衣裳的郁贵妃这才坐在了床边,掏出帕子细心地提楚元戟擦汗。
口中的喃喃低语,也终于泄露出了一丝脆弱来:“戟儿,这一回,不论如何你都得努力醒来!
母妃已经尽力了,我们也再无退路。
你即便是不为母妃着想,也该为云歌那孩子想想啊。她现在……”
正说着,郁贵妃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掌心似乎痒了一下?
好像是被睫毛轻轻扫过的触感……
惊喜来的太快,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郁贵妃一下子僵住,整个人犹如石化。
下一秒又迅速移开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犹疑不定地紧盯着儿子已经变得消瘦的脸庞,紧张的连嗓音都颤抖了起来。
“戟,戟儿,是你吗?你是不是终于要,终于要醒来了?”
奢求太过卑微,话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所幸还真不是她期盼太过而导致的幻觉,也没有空欢喜一场,楚元戟的睫毛再度颤了颤。
然后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这一回,郁贵妃是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终于等到儿子睁眼,她再也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豆大的泪眼簌簌往下掉。
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到自家母妃哭的不能自已,终于清醒过来的楚元戟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帮忙擦眼泪,可惜做不到。
刚回来,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还很陌生,远不如用沐云歌的来的得心应手。
只能张开唇瓣,努力喊了一声:“母妃……”
这一出声,郁贵妃的眼泪登时掉的更凶了。
与此同时,慈心宫。
从建章宫回来之后,珈蓝法师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闭门不出。
一边狂躁地翻看着书籍,一边口中自言自语:“血咒,血咒,该死!”
他所有的计划,竟然被一个沐云歌,一个血咒给破坏了!
滔天的怒火无处发泄,气恼之下,他甚至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刺啦”一声,把手中的书籍死的粉碎。
一页纸张悠悠飘落,上头血红色的两个大字,异常显眼:“血咒。”
“找到了!”
珈蓝法师狂喜不已。
正要弯腰去捡,一只被他饲养在笼中平,几乎已经快要看不出本来模样的鸟雀,突然之间就炸了。
炸的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只余羽毛在笼中四下飞舞。
突然的异动,让珈蓝法师整个人蓦然僵住。
下一瞬脸色大变,也再顾不上去捡什么纸张,拉开门不顾一切地就往外冲。
直直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
结果在门口被人拦下。
太后身边伺候的老嬷嬷虽说态度还算是温和,说出口的话却是斩钉截铁,不容质疑:“上师要见太后?
那您恐怕还得等上一等,太后她老人家近来神思倦怠,刚刚才好不容易歇下。”
等?
再等下去,就要大事不好了!
此时的珈蓝法师满脑子都是大事不好的念头,压根没将老嬷嬷放在眼里。
冷着脸呵斥了一声,就想要往里头冲:“让开!”
闻言,老嬷嬷倒是确实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有让路。
然而挥了挥手,一脸的冷意:“奴婢已经说了,太后娘娘在歇息,难不成上师听不见,还非得要硬闯不成?”
说完,又眼带鄙夷地小声冷哼,“呵,不过只是个下九流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随着她的示意,很快就有一队侍卫齐刷刷地过来了。
珈蓝法师:“……”
太过着急,都快忘记这里是西晋皇宫了。
这些人他当然应付的过来,就算是一起上,也奈何不了他。
无非就是需要浪费一些时间。
可若是那样,才是真正的误事!
思虑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妄动。
也没再多说什么,扭头离开了慈心宫,直直朝着未央宫而来。
走到一半,还不忘抓了个宫人,让他去给楚元烨报信。
就两个字:“醒了。”
要是楚元烨听到,必定能一下子明白究竟什么意思。可惜两人刚刚分开,那宫人就被郁贵妃一早安排好的人手,给绑了扔进荷花池。
三九寒天的荷花池,水面一层厚厚的冰。
人掉进去,破口又被很快冻上,不等到来年开春冰化,都找不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