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随一把扯开中年男子牢牢绑在肩膀上的包袱。
哗啦啦——
金银细软瞬间落了一地,金光灿璨,明晃晃的。
那中年男子急着出声解释:“这些财宝都是草民做草药生意,辛辛苦苦挣来的……”
他大概是猜出沐云歌已经从他手指风黄留下的痕迹,看出了什么。
于是,中年男子迅速改口,又说自己是做草药生意的商人。
他还故意大声叫冤,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就算是定王……也不能仗势欺人,掠夺草民的血汗钱……”
定王?
楚元戟眸光阴鸷,愈加暗沉。
也就在此时,沐云歌的目光不经意瞥间,从洒落一地的金银细软之间,看见了一件眼熟之物。
那是一枚冰质翠色的玉佩,上面清楚雕刻着醒目的“沐”字。
没错!这块玉佩正是沐家祖传的宝贝,也是沐睿随身佩戴之物。
沐云歌面色骤变,因为沐睿从来都是玉不离身。
她一个箭步上前,拾起地上的那块玉佩,目光灼灼地望向那中年男子,厉声质问:“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中年男子愣了愣,紧接着理直气壮:“这是顾客买了草药没有银子支付,所以给了草民这块玉佩用来抵债,合情合理……”
可是沐云歌心里十分清楚,这块家传的玉佩对于沐睿而言,和他的性命一样重要。
他绝不可能拿这块玉佩抵债!
沐家祖传的宝玉出现,愈发让沐云歌担心起沐睿的安危。
她的心绪,有些凌乱不安。
而此刻,楚元戟也看出了其中问题。
男人定睛细瞅一眼,他也认出了这块玉佩的来历,深邃的鹰眸划过高深莫测的精光。
如果楚元戟没有记错,沐丞相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就算身体抱恙,未免也太久了点儿。
就在这时,那中年男子又开始叫嚣:“就算草民是从城内逃出来的,也理应交给黎州城的衙门处置,你们现在就放了我,我自己去衙门自首。”
楚元戟阅人无数,仅仅一眼就知道这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冷嗤一声,眸色里携带着嘲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撇清自己的罪行,怕是已经为时过晚。”
见定王一副胸有成竹模样,那中年男子依然强行狡辩:“草民是担心即将临盆的贱内,才违反封城律令逃了出来,就算是到了衙门,最多也不过就是抓起来关几日罢了……”
“你若真只是一介草民,为何能认出本王?”
楚元戟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弧度,眼神却是更加冷冽。
刚才这位中年男子在情急之时叫嚣,分明就唤了他一声定王。
那时男人就已经笃定,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当他再发现沐睿的玉佩出现在中年男子的包袱里,就更加确定,这个男子身上藏着更多的秘密和阴谋。
经楚元戟这一提醒,中年男子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
他还想继续狡辩。
却没等他开口,楚元戟已经一个眼神,让杜随莫言堵了他的嘴。
并将人五花大绑,扔进了马车里。
“先把人带进城内,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楚元戟的话是对沐云歌说的。
沐云歌此刻也冷静下来,压低嗓音提醒:“定王刚才没有检查他口里是否藏了剧毒……”
想到好不容易才有了沐睿下落的蛛丝马迹,她真的很担心这中年男子会像假扮白胡子老头的那个年轻人一样,突然就服毒自尽了。
若真是如此,线索便又断了。
要寻找沐睿,又似大海捞针。
闻言,楚元戟却是邪魅一笑。
“歌儿向来熟谙人性之道,这会儿怎么糊涂了?此人随身带着如此多金银细软,又岂会轻易寻死?”
没错,这就是贪婪的人性!
沐云歌定神静心,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重点。
这名中年男子随身带着这么多金银细软,显然就是贪婪之人。
他既贪财,便也贪生,自是不可能服下剧毒自尽。
队伍的最前方,沐子胥的通关文碟经由证实,城门守卫已经放行。
沐云歌和楚元戟也回到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