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沐云歌被男人一把攥走。
她的目光正好清楚落在男人后肩胛的伤口上,定王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沐云歌正要开口说帮男人处理伤口,楚元戟已经攥着她跃上了马车。
男人淳厚沙哑的嗓音,虚弱中透着一丝紧张:“歌儿,你究竟在何处见过这样的绢帕?”
沐云歌面对上男人的灼灼目光,有些犹豫:“是永宁……我见过她有块和这一模一样的绢帕……”
她打从心底就不想让冷永宁被牵连进来,但是她也不想说谎。
沐云歌原本以为,楚元戟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吃一惊。
可是,男人苍白的脸色却是出奇的淡定。
倒是沐云歌,吱吱唔唔地试探:“元戟,你似乎并不意外……”
经历了今日的埋伏刺杀,他们二人也算是再次共经患难。
二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无形之中拉近了。
沐云歌下意识的好几次直呼男人的名讳,竟也浑然不觉。
楚元戟眉心微皱,单臂支撑着木壁缓缓坐下。
触目惊心的伤口,再次映入沐云歌的眼底。
他没有直接回答沐云歌的问话,而是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沐云歌突然意识到,刚才尽顾着琢磨天罗宗主和绢帕的事情,忘了帮定王处理伤口。
楚元戟失色过多,身体明显虚弱,脸色也苍白如纸。
“你忍着些,我现在就帮你处理伤口。”
沐云歌搀扶上男人的胳膊,让他斜卧在软榻上。
男人巨大的身形,顿时占据满了全部的位置。
沐云歌刚才曾有几度,从马车里进入实验室,也未雨绸缪的准备了很多医用器械和针药在马车内,其中也包含万能血浆。
这一回,她也没有再避着楚元戟,在男人锐利的眸光注视下,不仅帮他输入了血浆,还注射了消炎点滴。
“你在对本王做什么?”
楚元戟有气无力,目光虽然凌厉,却没有半点反抗之意。
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竟然会允许这个女人在自己头上挂着不知名的液体袋,让不知是什么鬼……红色白色的液体,源源不断滴进他身体里。
“当然是救你!你伤口这么深,又失血过多,如果再不及时处理伤口和补充血浆消炎,今日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沐云歌聚精会神地帮男人消毒伤口,喷过麻药之后,就开始进行伤口缝合。
楚元戟的目光,不留痕迹地移落在女人刚刚使用过的麻醉喷雾上。
他的肩胛就在被这个邪门的东西喷过之后,很快就失去了痛感知觉。
就连女人拿着针线帮他缝合伤口的时候,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这件事情,简直……太诡异了!
也让楚元戟突然联想到了刚才打斗时发生的画面……
他恍然大悟,明白刚才那些黑衣人在被沐云歌用这玩意儿喷过之后,为什么会一把把刀剑哐啷落地,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小女人,究竟还有多少邪门的本事,是连他也不知道的?
虽然,楚元戟对沐云歌的猜疑越来越多,但还是任由着这个小女人摆布。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有种连性命都可以交给她的冲动!
此时此刻,沐云歌的专注力全都放在了男人肩胛的伤上面。
完全没有理会男人打量着自己的幽暗眼神。
倏地,马车开始徐徐地朝前行驶。
沐子胥担心耽搁行进速度,已经起程了。
马车里,出奇的安静。
沐云歌专心致致地帮男人缝合伤口,心无旁骛。
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来自楚元戟灼热的视线。
沐云歌心里也清楚,经过今日之举,她在定王面前也暴露出了更多的秘密,男人必定会起疑。
但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她也顾及不了这么多。
随着马车的行进,时间一点点过去。
楚元戟的伤口也逐渐完成了缝合术。
直至沐云歌最后缝合收尾,安静的马车内扬起男人低沉淳厚的嗓音——
“当日在沐府,你为何要拒绝本王的提亲?”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沐云歌收尾的针脚一滞,她依然连头也未抬,接着很快就完成了缝合术。
她一边将医用器械消毒后收拾到药箱里,淡淡开口:“拒绝就是……不喜欢!”
说完,沐云歌从男人身侧移开,坐到了旁侧的木凳上,将宽敞的软榻全都腾让出来,让男人好生休养。
楚元戟如鹰隼般锐利的眸,依然直勾勾地紧跟着她的身影移动:“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