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沐云歌都未能入眠。
她的身体手臂,一直都被楚元戟紧紧的圈锢。
直至东方露出鱼肚白。
沐云歌感觉到,男人压覆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渐渐松软,少了防备。
她才能小心翼翼将柔荑从男人掌心抽离。
只感觉,握着面纱的手已经又酸又麻,
却依然连半刻都不敢耽搁。
沐云歌迅速地刚刚戴上了面纱,就惊动了半梦半醒的男人。
楚元戟迷迷朦朦间,朝着女人柔软温暖的身体挤了挤,双臂也无意识之间,将女人香香软软的娇躯搂得更紧了几分。
他似是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自以为搂抱的是梦中的绝色仙女。
可就在下一刹。
楚元戟眉梢微动,大脑突然清醒了几分。
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怀中……真真切切抱着一具香软娇躯。
这不是做梦!
察觉到异样,男人猛然睁开鹰眸,正好对视上沐云歌深渊般漆黑的雾眸。
映入楚元戟眼帘的女子,三千青丝洒落在枕边,只穿着白色底衣,脸上还挂着面纱,黛眉微挑,漆黑的雾眸透着森冷的寒意。
这不是他的王妃吗?
楚元戟眸色惊诧,舌头少有地变得不利索:“歌儿……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他迅速拉开了与女人之间的距离,酒意也完全清醒了。
那张镌刻的俊脸,划过一丝尴尬神色,整个人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覆压在沐云歌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她的呼吸才变得轻松了些,但是四肢和身体却依然又僵又麻。
沐云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王爷好像忘了,这里原本就是我的房间。”
昨晚男人喝醉了酒不回辰光阁,反倒跑来她这里捣乱。
害得她心惊胆战,一夜未眠。
楚元戟哪能听不出她气鼓鼓的口吻。
他定了定神,又清了清嗓子:“那你怎么会睡到本王的地铺上?”
“我倒是想睡床,可是王爷醉气薰天,倒床便打起了呼噜!”沐云歌艰难的从地铺爬起来,没好气地又狠瞪了他一眼:“王爷这一夜倒是睡得挺踏实……”
可是她却差点就要被定王压得……半身偏瘫了!
沐云歌揉着酸麻的肩臂,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一头倒进宽敞松软的大床,只想蒙头好好睡上一觉。
楚元戟凝着女人背对着他的纤盈身影,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说来真的太奇怪,他昨夜又梦见仙女了!
梦中虽然昏暗,可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搂抱着仙女入怀的触感,与他今日清晨醒来前,是一模一样。
可是当他睁开眼,怀里抱的人却是沐云歌。
她的身体是那么香软,和梦里的仙女无异。
细柳腰枝,幽幽暗香。
沐云歌和梦中仙女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重叠起来。
一时间,竟让楚元戟难以分清梦境和现实。
为什么他每次醉酒都会仙女入梦?
为什么每次仙女入梦,他都是在沐云歌的房间?
就在楚元戟怔愣出神之际。
沐云歌迷迷糊糊的声音飘来:“还有件事情……昨日郡王入京了!”
虽然瞌睡虫入脑,但她还是突然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于是,下意识提了一嘴。
楚元戟正凝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听见沐云歌提到郡王入京,思绪顿时被打断。
他眸光顿时放亮,几乎是脱口而出:“皇兄来过定王府?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沐云歌睡意袭来,头蒙在被子里,不耐烦地摆摆手:“腿长在郡王的身上,我怎知道他在哪里?王爷自己寻去……”
还是正事要紧!
楚元戟不再耽搁,迅速收拾了地铺残局,悄然离开。
晌午,日上三竿。
沐云歌补足了睡眠,睡意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肚子咕叫几声,她才发现自己饿了。
天竺早就将府里厨房送来的饭菜热在锅里。
沐云歌刚走到逍遥阁的小厨房外,就闻到了饭菜飘香。
“好香!我已经闻到了松子鱼的甜味儿……”
美味佳肴的香味,愈发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沐云歌咽了咽口水,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厨房的饭菜送来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吃饭?”
天竺那丫鬟微红着脸,吱吱唔唔:“王爷说王妃昨晚太累了,不让奴婢们进屋吵扰。”
就连一旁的玉树,也点头如捣蒜。
两个小丫鬟脸颊微红,眼睛里却都笑眯眯地流露出喜色。
显然,这两个小脑袋瓜子里想的,都是无法言喻的羞耻画面。
沐云歌实在是忍不住翻了她们一个白眼。
她昨夜确实太累了!
不过,是给定王当了一夜的人肉抱枕,身体都快石化了。
可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当着天竺玉树两个丫鬟的面去抱怨,只能生生咽进肚子里。
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天竺,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开饭吧!”
别说沐云歌饿了,其实天竺和玉树等着主子开饭,也同样饿极了!
平日里,只有她们主仆三人时,沐云歌都让两个小丫鬟和自己一起吃饭。
起初的时候,天竺和玉树死都不敢,是沐云歌以王妃的身份命令她们,陪自己一起吃饭。
到了现在,这两个丫鬟也已经养成了习惯。
天竺赶紧从锅里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
今日的菜肴有腰果鸡丁、扒鱼肚卷、松子鱼、素三鲜。
按照沐云歌定下的规矩,厨房每顿送来的菜不能超过四道,她们三人正好光盘,不会浪费。
天竺忍不住轻声打趣:“王妃的鼻子真灵,在门外就闻到松子鱼的味道了。”
“我这个鼻子可是要辨别草药的,当然得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