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长你还有什么交代?”
“我跟你一起去。”
加藤心说好啊,到时候让你看看你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过去法国人还是列强的时候,日本人当然不敢在法租界内肆无忌惮,但现在时代变了,没有人能在巴黎沦陷前打赢的法国,现在在轴心国的体系中,根本没法跟日本比。
所以加藤直接从东野机关带了一支行动力量,直扑法租界金利源码头。
法国驻军和法租界巡警,面对气势汹汹的日本人,乖乖的站到了一边,任凭这些日本人横冲直撞、直接进入了码头。
加藤抱着看东野后悔的心态,抡着倭刀亲自下场,劈开了一个又一个即将装船的箱子,将一件件精心打包的机器部件展现给东野看。
哼,我加藤又不是傻子,早就悄默默的侦查过了!但东野却不为所动,示意加藤继续开箱子。
加藤仗着自己是土肥圆的学生,干脆让手下动手拆箱子。
“是机器部件。”
“是机器部件。”
“是机器部件。”
“是……废铁。”
“是石头。”
汇报的答案突然变了画风,本就气定神闲的加藤呆住了,再也顾不得跟东野置气,扑过去亲自撬起了箱子——用刀劈气势是很足,但真的手疼,也伤刀啊!随着一个个箱子被撬开,展现在眼前的不再是机器的部件,而是各种破烂。
浑身颤栗的加藤发疯一样的冲上了船,开始撬船上的木箱。
破烂、破烂、还是破烂!接连翻了几条船,全都是这种破烂。
加藤直接瘫倒在地上。
中!计!了!这时候东野出现在了加藤的面前。
加藤慌忙爬起来:“机关长,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东野深呼吸一口气:
“加藤,我听过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
加藤垂首:“请机关长赐教。”
“见好就收。”
“我们的对手,善于利用贪婪布局,这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我希望你谨记于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不能让张世豪成功的迁徙,明白吗?”
加藤差点跪下去舔东野的鞋子,他保持着垂首状:“多谢机关长!”
“先不要谢我——我会将你的愚蠢散布出去,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吗?”
加藤不蠢。
要真的是蠢货,他绝对不可能成为土肥圆的学生,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东野的用意。
之前面对张世豪组织的迁徙,特务机构必须自缚双手双脚,否则会引起美国人的警觉。
但如果将他的愚蠢散布出去,那他无论投入多少的人力物力,有土肥圆学生这层身份,只能表明他怒火攻心下不顾两国邦交——甚至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他来给美国人一个交代。
但加藤还是道:
“我明白机关长的用意,加藤感激不尽,只要能赎罪,加藤绝无怨言。”
“那就好,稍微审一审这些人就行了,没必要株连,他们不会知道真相,且他们毕竟是法国人,懂吗?”
“我懂了,多谢机关长提点。”
东野这才结束了这场对话,转身离开了船只,带着警卫离开了码头。
……
距离金利源码头不远的一处法国饭店内,张安平跟钱大姐两人站在窗户前,用望远镜看着发生在金利源码头的一幕。
“加藤,就是一朵温室里的小花朵,没经过风吹雨打的他,要不是他有个有名的老师,在上海的情报战场上,他连名字都留不下。”
难得的独处机会,张安平一改张世豪的冷冽,笑吟吟的向钱大姐说道: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我谋算的目标。”
已经习惯了面对张世豪的钱大姐,现在以同志的身份跟张安平相处,竟然异常的不习惯,她本能的落后张安平一步,随后反应过来,笑着说:“你确定这不是你的计划被看破后的狡辩?”
张安平笑了笑:“就这么一朵小花蕾,可不配我给他布局。”
钱大姐疑惑,既然这么看不起加藤,为什么要布下这般复杂的局,甚至还将我党的同志送到加藤身边做质子?“钱大姐,老郑传过来的资料你看了吧?”
“看了。”
“那你对东野怎么看?”
钱大姐想了想道:“心细如发、惯于谋定而后动、善于捕捉战机。”
东野接手华中特务机关后,面对接连死了两任机关长的局面,却依然大胆出击,甚至多次为郑耀先布下了致命的杀局。
虽然最终没能坑到郑耀先,但一招又一招的攻势下,军统在河南沦陷区的大好局面再次易位。
也就是老郑能力超强,最终才勉强撑住了局面。
换个人,说不得河南区沦陷区域的力量得损失惨重了。
听完了钱大姐的评价后,张安平笑着说:“你给他的评价还真不低啊,您对他都这么高的评价,我难道能不小心吗?”
确定张安平不是“狡辩”后,钱大姐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还偏偏要在这里关注?”
“因为我真的打算用他们运东西啊!”
“啊?”钱大姐错愕的看着张安平,反应过来的她一脸震惊道:“也就是说,现在你才要往船上装?”
“对啊,因为……这才叫真正的灯下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