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学生?”
“是…是啊,工大学生!”
郭怡直接放了一个十万伏闪电,“你认识范式吗?”
“谁…谁…谁?”
“你结巴什么?范式。”
额头以人类有史以来最快的新陈代谢速度运转,一息时间,挂满了水渍,喉咙咕咚一声,不禁摸摸滚下来的汗珠。
郭怡看他又变成刚见面时候的样子,手还有点发抖,放下自己的问题,关心问道,“你病了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啊?不,不用!我没病,好着呢,从不感冒。”
“噗~同学挺犟,认不认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吗?”
范式快速擦掉汗珠,“如果你说的是青山范式的话,我认识,其他人不知道。”
郭怡立刻点头,“是他,你们什么关系?”
“啊?!”
我靠,这都是些什么破问题,像被架火刑柱上烤一样,除了难受,没别的感觉。
对着她等待的眼神,咬牙说道,“我们是老乡,我也是青山人,一个中学,到大学也常见面,算比较熟悉。”
郭怡双手一拍,指指大厅靠墙的一个两人空桌,“你稍等,我去给你找本书,别走啊,一会请教一件事。”
范式没反应过来,她扭头急急上楼去了,什么剧情?怎么会搞得这么复杂?
“你很忙吧?科研没头绪?”
“是啊,谢谢!”
“谢谢什么?”
“谢谢你的问候。”
“我…我也不搭话,抱歉,好奇。”
“好奇什么?”
“你眼神平淡,人群繁杂中静处,好像很简单,又好像很深邃。”
“可能我想专业的事。”
“哦,难怪,那就是我不懂了,课题坚持总会有结果。”
“谢谢,同学很懂教育人?没有冒犯的意思,看你好像是已经是一个合格教师。”
“我从小就想做一个教师。”
“恭喜,你已经成功了,纯洁有爱、坚毅谦逊。”
……
范式想着两人前世在家属院的偶遇,简简单单的开头,人来人往中,聊了两个小时。
企鹅号两人大三才有,无聊之际总想要个答案,她总能很快引导。
两人就像同时握着对方心门钥匙,没有送花,没有仪式,甚至恋人的关系也不知道哪天确定的。
多年以后才明白,她搭话的那一瞬间,就确定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过了一辈子…
她说过,她只求双向奔赴,不求浪费,不求奢华…
范式觉得找到下一个话题了,扭头张望片刻,怎么还没回来?
坐下焦急等待,余光感觉窗外有人,看了一眼,瞬间嘴巴大张。
郭怡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外面,指向他的座位,高声喊叫,隐隐约约让他坐下等着。
正好赶上高峰时间,排队十来分钟才回到身边,把几张报纸和两本书放到桌上。
“我以为你走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笑了。
郭怡指指替她占座的外套,又拍拍嘴。
范式瞬间醒悟过来,自己对她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脱衣服口罩,可不找不到人了。
郭怡落座刷刷展开两份报纸,调头放到自己面前,指着标题,“你既然认识他,肯定知道他为什么…不对,肯定知道他是怎么产生这种想法的,能否指教。”
呃~怎么又跑偏了?
郭怡眼里有好奇…和期待?
纳闷看向报纸,我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演讲内容上了报纸,更流弊的是,那篇论文上了一个全国发行的能源报纸,老师没有抢他风头,直接署名范式,工大在校生。
踟躇一会,问道,“你先说,你对他了解多少,为什么了解,我在看看怎么向你解释。”
“我不了解,但我对他把安全投入列为企业优先事项感兴趣。”
范式摸摸鼻子,又明白了,郭怡有一个弟弟,自己梦中的小舅子,不是老郭家的亲儿子,父亲打渔落水出了意外,结果母亲也在加工厂意外去世,她对安全事故很敏感。
有意思,宿命中的人,原来不用找。
“嗨,问你话呢,傻乐什么?”
“哦…这个问题我很清楚,怕你理解不了,所以无法解释。”
“你还没说,怎么知道解释不了?”
“其实你懂,其他的说多了也不懂。”
“有意思,你为什么认为我懂,懂也不懂。”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亲人亡于安全事故。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的口音是齐地人,海边的人可能…我猜猜,出海打渔应该不是,那就是海鲜加工了,机器多而复杂,大多还锋利,人员与机械接触过近,没有绝对的防护,一个不小心,可能…尸骨难存。”
“……”
范式看着呆滞的郭怡,她很吃惊,“你怎么…”
“这是专业问题,隔行如隔山,你若非要理解,我得从人机工程开始说起。”
“你叫什么名字?”
范式突然不想回答,“改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