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又有几个恶声恶气,狰狞的话音,争先恐后的附和,一阵阵逼迫威胁传来。
“昨天你终将最后的祖宅孤注一掷,都一发赌输给了我们的雷公大人。”
“你是赌红了眼,丧心病狂,连你最后的贴身婢女也不放过。”
“按照我们的协议,容你居留最后一晚,已是对你天大的恩情。”
“今天一大早就该交接过手了,你休想还要继续抵赖,躲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就是,容你一晚上处理交割祖产,留你体面,已经是念及你许氏一门三世三公的世家豪族名望和余荫!”
……
“公子,你昨天又忍不住去赌了?”南宫灵犀面如死灰,黯然地发出了控诉。
“你怎么就收不住手,不听我劝,及时止损呢?”
“十赌十输,不赌为赢啊!”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哀莫大于心死。
“甚至连最后只剩下家徒四壁的这幢仅余祖宅,还有婢子我,你都终是不肯放过,也被你一发赌输,送了出去?”
“我……”许彦深深的奥恼和自责,被南宫灵犀质问得哑口无言。
他羞愤得无颜以对,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头颅,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该死,三世三公的许大公子,书香门第,名门世族大家,小小年纪,原本应该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闻世事才对。”
许彦心念电转,也是深恨“自己”的不争气:“他怎么会粘染上了下九流,下三烂的赌瘾,一步步把自己多少辈子都花不完的诺大家业全部都赌输,陪光败尽?”
“这个老六还是太年轻啊,涉世未深,不谙世事,不知人心险恶。”
“又没有人管教约束,定力又极差,禁不起诱惑啊!”
“终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坠入了万丈深渊……难怪会要万念俱灰,上吊自尽!”
赌博就像个魔咒一样,若非他前后两世为人,都因为赌完败光了自己的人生,他还真不知这种切身之痛。
十赌九输,十赌十输,斯言诚不欺我呀!
“灵犀,是我猪狗不如,对不住你,我真该死!”
许彦转过念头,心知事已至此,也是没法。
只得将心一横,咬牙道:“我们先去会会他们这批讨恶账的,先看一步走一步,见招拆招……”
南宫灵犀也说不出太多责备许彦的话来,一时默默无言,紧随在许彦身后,两人一起出来厢房卧室。
许家的祖宅规格宏大,是一座五进大宅院,深宅大院宛如迷宫一般。
尤其整个建筑都是由金丝楠木所造,雕梁画栋,廊亭榭阁,鎏金焕彩……气派豪阔。
可以想象曾经许家豪门高族的辉煌鼎盛,只可惜现如今……
这座豪宅里所有的装饰、家具、收藏……早都已经全部被搬空了,只剩下了一个若大的房屋空壳子,真正是如南宫灵犀所说的“家徒四壁”。
“混蛋啊,他真的把所有家业全部都败完了,最后输红了眼,竟连这座空宅子和唯一贴身伺候的最贴心婢女都不放过,真真是彻底败光了,净身出户……”
许彦在心底也是暗中狠狠咒骂着原主不止,不过到了这步田地,他早已毫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先出来会会这帮对头。
他自己原来就是千术高手,日常坑蒙诱骗家常便饭,醉心于诈骗之术。
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原主现在都不过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不更事少年。
明显就是被人暗中下套,一步步陷落进入了人家精心设计的杀猪盘。
让他逐渐沉沦迷失陷落于赌博之中不能自拔,然后理所当然,堂而皇之地把他的家业祖产都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抢夺霸占了过去。
在大宅院中过抄手游廊,过三进院,二进院,又绕过一个院内的垂杨荷塘水榭亭台。
好不容易才出来了一进院,到了大宅门前。
名副其实的豪门深似海,而且这大宅门更是气派不凡,高达四、五米,每扇门都足足宽有三米不止。
当许彦和南宫灵犀拉开门闩,要打开大门时。
才知这木门沉重厚实,也不知是什么难得的坚固红铁木材所制。
费尽了吃奶的力气,两人合力才勉强拉开了一扇大门。
大门打开,门外早已经围涌着一群“群情激昂”,闹哄哄的市井青皮无赖。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雄壮,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拉渣大胡子的四十余岁壮汉。
“许大公子,我雷公是来接收你祖宅的,你也该请出了,以后这里就是我雷公的个人私产,跟你再无半毛钱关系!”
这壮汉老实不客气,对着许彦面目凶狠,一阵抢白。
他声若洪钟,炸得人耳鼓微微发痛,不愧是响赟雷公之名,名副其实。
“雷公大人,好说好说,在下愿赌服输,绝无反悔之意,现在将这栋祖宅交接给你便了,”许彦立即满面含笑的慌忙回答着,显得毫不在乎,非常果断干脆。
“哦,你倒是大方爽利!”似乎很是出乎了雷公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