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请看,这是杀害陈宽的凶器。”
贺能从刘瑾手中接过托盘,弓着腰捧着来到自家皇帝面前。
朱佑樘掀开红布一看,托盘里摆着一把弯刀,手柄上雕刻着奇怪的纹路,配着美丽的银饰和璀璨的宝石。
怎么有点眼熟……
朱佑樘想了很久没想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看到过这把弯刀。
“不过儿子觉得此事更像是栽赃嫁祸。勋贵勋戚没理由在自己的地盘杀人。而这把弯刀,像是蒙古人的,没道理杀了人还把凶器留在案发现场的。”
朱厚照当时第一反应,凶手是蒙古人。
但随即反应过来,这种栽赃手段太小学生了。
朱佑樘一边听一边赞同的点头,“照儿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突然脸色黑了下来,声音低沉:“听说怀宁侯孙泰阻拦你查案,还骂你非储君良选?”
朱厚照无奈的点了点头。
锦衣卫也真是的,什么都报告给老爹,老爹不生气才怪!
老爹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难道你怀宁侯是?
还是说你怀宁侯觉得皇家宗室如那个“大明第一亲藩”一样会屡屡绝后、皇权旁落?
大明第一亲藩——秦藩,是明太祖朱元璋次子朱樉的封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显贵的藩国,在近三百年历史中,王位传承却非常艰难,大宗屡屡绝嗣,以至于亲王世系发生转移多达六次,这是大明藩王之中绝无仅有的一个记录。
远的就不说了,弘治十一年六月,秦王朱诚泳,在位11年,享年41岁,朝廷赐谥曰简。
这位秦简王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或者说一生最大的缺点便是没有儿子。
于是秦藩在安稳了七十年,历经三传之后,大宗又双叒发生绝嗣。这回问题比前两次还麻烦,连兄终弟及都无法做到。
朱诚泳他爹朱公锡和自己老爹一样一生只有俩儿子,长子承袭王爵,幼子朱诚河早夭,他在史籍中的唯一一条记录为朝廷赐名。
如今怀宁侯孙泰这么一骂,啧,就像骂别人的爹“你很有本事什么都做得来,就是生不出小孩”,何况这个人的爹还是皇帝,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佑樘直接下了口喻给贺能,“那就由你提督东厂,亲自督办此案,同时希望马文升和张懋也能严查京营。朕一向以仁厚示人,但并不代表朕不会杀人。务必给朕严查,不可放过一人。”
贺能躬身点头道:“陛下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会竭尽所能,将一切心怀不轨之徒尽数抓来。”
朱厚照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娘,有吃的吗?”
“照儿没吃饭吗?刘瑾,去叫御膳房做点吃的来。”张皇后心疼坏了。
这几天儿子忙东忙西的经常看不到人影,想必在外面也经常饿肚子。
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
等吃食摆上来,朱厚照招呼老爹老妈:“爹,娘,一起吃!”
“我们吃过了,照儿吃吧。”张皇后笑着给朱厚照盛了碗排骨汤。
朱厚照跑了一上午,早就饿了,也不再客气,拿起一块肉咬了一口,又端起汤喝了一口,接着专心对付面前的食物。
“慢点吃,小心烫!哎这孩子,天天这么忙。”张皇后满眼的心疼,不禁埋怨地看了自家夫君一眼。
朱厚照吃饱后,抿了一口温润的茶水,这才舒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