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村民们接纳了陶源的建议,尝试拿一部分水田种植抛秧。不过,秧盘是个问题。
外界有塑料,所以秧盘基本上都是塑料制品,这种秧盘轻便、耐用、任性强,可以直接连秧苗一起卷起来,方便运输,但是桃花源里没有塑料,必须找一种合适的替代品。
之前陶源囤了很多塑料板,塑料板可塑性强,用铁棍加热后在塑料板上压出深坑,就是绝佳的秧盘,可以用很多年。
但是如果分给其他村民,以后可能就没有多余的塑料板做大棚了。
陶源思来想去,觉得塑料板还是留着做大棚算了,大棚的价值比这个大,而且,秧盘可以有替代品,但是大棚需要又透又耐风雨的材料,桃花源根本找不到替代品。
木板勉强能用,但是桃花源里的木板也是稀缺之物,每个家里虽然都有,但是都不会很多,做不了种几亩地所需的秧盘。
考虑一晚上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只要牺牲运输便捷这一条优势,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秧盘的作用主要是杜绝秧苗根部扎进土壤,导致不好拔出来,用塑料秧盘只是方便运输而已,可以连秧盘和秧苗一起带走。
如果换成其他材质的秧盘,不方便带走,便只多了一个步骤,先将秧苗从秧盘上取下来,再带去水田边抛秧,一点也不影响大局。
所以,塑料秧盘可以用陶盘代替。桃花源不缺泥巴,而且还有一个专门烧制砖瓦陶瓷的窑洞,完全可以用泥巴烧制秧盘。
基本上烧一窑就能满足整个桃花源的需求。而且陶盘只要不人为破坏,用个几十年问题不大,培育秧苗时将陶盘铺在水田里,培育结束后放在岸边就行了,也不是特别不方便。
很快,在陶源的带领下,每家每户都开始和泥,制作泥盘,晾干之后,统一搬到窑洞中烧制。
桃花源五百多人口,一家人平均四人,也才一百多户人家而已,每家制作二十块秧盘,也就几千块而已,平时烧一窑砖用来建房子,量都不止这么多。
烧窑要三天,有专门的烧窑洞的人,倒是不用陶源操心。
桃林里开垦的地,其中一块用作大棚,剩下还有几块。此时正值开春,正是播种的时候,按照这个季节,可以播种的作物不少。
其中比较重要的是玉米,玉米产量高,无论是人吃还是牲口吃,都可以,还可以种一些扁豆,油菜、冬瓜、南瓜、黄瓜之类的。
陶源如今也化身农夫,挖松地里的土壤,种了几分地的玉米,又撒了些其他作物种子。
黄玉娇想吃葡萄,便打算种一片葡萄园。
落河村村后有一大片葡萄树,黄木家也有不少,葡萄保存比较困难,所以收成好的年份,他们还会把吃不完的葡萄拿来酿酒。
陶源便带着黄玉娇回娘家,带了一匹布给黄木一家,这种来自外界的布匹,花纹精美,布料细腻,品质上乘,一匹布可以做好几件衣服,收到布匹后,黄木一家都很开心。
听说黄玉娇想种葡萄吃,黄木立马带上砍刀,带着他们一起去葡萄园砍葡萄藤杆,挑皮品种最好的砍,让他们拿回去种植。
种植葡萄很简单,拿锄头松了土,将葡萄杆插入土中就行,有空在葡萄旁边挖个坑埋一点农家肥,多浇几次水,过两三年,差不多就可以陆续开花结果了。
决定定居在桃花源后,陶源不得不花很多精力去学习农事,规划一年的耕种计划。
不能出桃花源后,他无法从外界带东西进来,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就必须自己动手,否则嫁人吃完存货后,就只能饿肚子了。
而且他还要想办法提高效率,因为陶家就自己一个壮劳力,还是个没什么耕作经验的大学毕业生,此时的他倒是对农事并不发怵,反而有些期待,还特意拿出之前买回来的农业书看起来,学习书上的种植和养殖技术。
周末休息,不用上课,云谣拉着陶源去逛桃花源。
陶源便驾船带着她从水潭出发,顺着落河往上游,然后再沿着主干道往李家村方向,看看桃花源概貌。
陶源来桃花源这么久,还没有认认真真探寻桃花源,这次陪云谣逛桃花源,他也感觉很有意思,饶有兴致地四处转悠,之前他用无人机的视野俯视过大部分的区域,但是亲自走到现场,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桃花源虽然看似不大,实际上却有很广阔的地,只是被那高耸如云的石壁导致出现错觉,觉得很小而已。
桃花源中深林、草地、石林、小山丘都有,只是居民的活动区域都集中桃花源,围绕桃林的中部而已,这里水资源充足,地势相对平坦,土地肥沃,非常适合耕种。
回去的路上,陶源坐在船尾,掌控着船桨,云谣靠在他怀里,看着前方的山水风景,轻声说道:“老公,你真的会愿意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陶源微笑道,“我不喜欢外界那种唯金钱论,充满尔虞我诈的社会风气,只喜欢过简单、平淡一点的生活,目前在桃花源确实如此,你穷他们不会嫌弃,你富他们不会嫉妒,想方设法坑你。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能吃饱穿暖就够了,还可以天天陪伴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多好!还记得你曾经见过的那对六十年没有下过山的老夫妻吗?我们现在其实和他们差不多了。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云瑶轻声重复一句,脸色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像一只小猫咪一般,轻轻往陶源身上靠了靠,眼眸却一直石壁上方。
她为了爱情放弃了已经开始长白头发的父母、放弃了襁褓中的孩子,多少都会觉得有些失落,但陶源这句话,让她心里得到了几分慰藉,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或许并没有错。
她为了爱情放弃了已经开始长白头发的父母、放弃了襁褓中的孩子,多少都会觉得有些失落,但陶源这句话,让她心里得到了几分慰藉,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或许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