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不愿走,为保全身家性命,还是要远走他乡。
甚至能走都是好的,有一些人,连走都不能走。
这阴天冥君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他未做宣扬,但坊间早有流传,这位阴天冥君,已近劫仙之限,这幽魂岭白骨山既是其道场,也是其突破境界,迎对仙劫的根基。
别的魔道修士,走了也就走了,可他若敢离开南瞻,舍弃这幽魂岭白骨山,那此生只怕再无希望晋入劫境。
纵然能入,无此根基,也抵挡不了那重重仙劫,最终只有形神俱灭,身死道消一个下场。
所以,他走不了,也不愿走,面对五庄观与那镇元子的威逼,只能舍命相抗。
他们三人也是知此关窍,才会前来请其出手。
阴天君何等人物,三人心思,一眼便可通透。
但通透归通透,面对如此局面,他也无可奈何。
他确实不能走,不能舍下这幽魂岭白骨山基业,否则进境无望,渡劫必死。
但那镇元子凭一己之力,引正道大势,短短两百余年,便将南瞻妖魔邪修杀得七零八落,手腕之强,简直耸人听闻。
他虽有神通,底牌依仗,但也不愿与这等厉害人物正面相冲。
所以……
阴天君眼神一冷:“此人如此张狂,肆意搅乱南瞻,便无高人出手拿他?”
话语之中,也是疑惑。
身为南瞻魔道巨擘,成名七万余年的老牌人物,他很清楚南瞻部洲的境况。
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能在此立足者,多多少少都有几分根底。
妖魔邪道,也不例外,不是与天庭有关,就是与佛门有联,又或者为妖国魔渊的内间,各有背景,各有使命,安插在南瞻之中,作为暗子后手。
如此,你杀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全面围剿,赶尽杀绝,那些背后之人岂能答应?
就没有劫仙出手制裁与他,或者出面警告,敲打一番?
阴天君不解。
三人听此,也是苦笑:“冥君有所不知,那镇元子,是个认死理的主,就像茅坑里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谁的面子都不给!”
“当年他为占麒麟山,斩了那大慈菩萨的坐骑金毛犼不说,还收了那菩萨的修行佛宝紫金铃,佛门派出两名罗汉尊者上他五庄观,也不与他计较那金毛犼之事,只要收回紫金铃。”
“如此,他还是不给佛门颜面,直接在那丹元会上,众目睽睽之下,挫败佛门二人,更扬言除非大慈菩萨为金毛犼之事给个说法,否则休想将紫金铃取回。”
“不给佛门颜面也罢,他还拒绝了天庭招揽,两百年前又为追杀魔云子而大闹南海龙宫,太虚沧海之中,一人独战六龙,丝毫不落下风。”
“最后逼得南海龙王亲尊出手,才堪堪将他退去,但也只是退去而已,未能将他留在南海,被他以天罡五行大遁之法轻易脱身。”
“南海龙王,四劫真龙,如此都未能将他留下,可见此人手段。”
“所以,哪怕他如此闹动,也无劫仙愿意出手,因为出手也未必能将他拿下,反惹因果,加重雷劫。”
“吃了大亏的南海龙宫,也只是将此事上奏天庭,希望天庭出面弹压此人。”
“但那位玉皇天尊闭关苦修,似到关卡界限,直接推掉了一届大朝会,没有天尊点头,天庭也不敢轻易调动劫仙,只能任由此人在南瞻地界肆意张狂。”
“……”
三人话语苦涩,尽是无奈。
劫仙不出,难制此人。
但有南海龙宫之例,寻常劫仙实在不愿出手,沾因果不说,还无把握拿下,最后结下仇怨,以那镇元子的行事作风,说不定又要将南海龙宫之事在他们门庭重演一番。
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哪个劫仙愿意做?
能稳稳拿下此人,令其无法逃脱的,起码得是五劫六劫的仙人。
但这等人物,怎可能为这种小事出手,影响自身的真仙劫数?
所以……
无解,完全无解!
阴天君听此,也是一阵沉默,随后冷眼望向三人:“劫仙都奈何不得此人,你们寻吾又有何用?”
“这……我等也不知!”
三人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过当初我魔道结盟之时,血神君曾言,若冥君在此,必有手段制住此人,那时我们也想来请冥君,但奈何冥君封山闭门,未能得见,以至今日局面。”
“哼!”
阴天君冷哼一声:“血老鸦,当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不过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终日打雁,终被燕啄!”
说罢,也不管三人反应如何,径自折身,回洞而去。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冒进。
……
“五庄观,镇元子!”
“哼!”
“本君潜修万年,不惹因果,你却寻事?”
“好,那便让本君看看,你有几分手段。”
白骨洞中,冥君冷语,来到一座法坛之前。
坛砌白骨堆,咒怨万鬼藏!
阴天君立于坛前,大袖一挥,桌案之上便现出一物。
赫是一本古书,书卷古朴,透着冥冥之意,封上更有书名三字。
正是——生死簿!
阴天君幽冥仙力一催,便见那生死簿急急翻开,显出一片空白之页。
书页空白,不见一物,但随阴天君幽冥仙力催动,虚空之中似有一只无形之笔勾动,勒出姓名九字。
随后,堂堂魔道巨擘,竟然步罡踏斗,在此法坛之前,施术咒念开来。
“万寿山,五庄观!”
“镇元子,无常命!”
“天书封神敕,地书变山海,人书定生死!”
“判官笔,生死簿……”
“钉头书,七箭咒……”
“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