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麒麟山下。
山似麒麟,虎踞龙盘,又有瘴气汹汹,着实不似善地。
就在此等山野之间……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山野之中,道歌声响,好一曲满庭芳。
定睛望去,竟是一名山野樵夫,挑着一担柴火,在这山野高歌。
忽然……
两道遁光,穿空而来,随即峰回路转,落到樵夫面前,化作一对男女。
男子俊朗,女子貌美,身后各负一青一紫两口宝剑,剑未出鞘便有灵光闪动,隐隐透露锋芒,谁人见了怕都要赞叹一声,好一对仙剑侠侣。
两人落到樵夫面前,上下观望,随即发声:“你这樵夫,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此打柴,不要命了吗?”
樵夫见此,却是丝毫不惊,反而轻笑说道:“我既来此打柴,自然知晓此是何处,反倒两位,这般仗剑前来,可知山中何等险恶?”
“哦?”
听此,两人也来了兴趣:“我二人初到此地,听闻这麒麟山中有妖魔盘踞,逞凶作恶,因此特来斩妖除魔,不知其中还有什么说法?”
樵夫摇了摇头,轻笑说道:“你二人初来至此,自是不晓得这麒麟山险恶,这山中,有一怪,名号赛太岁,原型乃是一头金毛犼!”
“金毛犼?”
两人听此,亦是一怔:“那是何物?”
樵夫一笑,解释说道:“此乃妖中异种,形如犬,似麒麟,乃僵尸化生而成,相传生灵死后,尸身不腐,便为僵,血肉缩至骨内,唯有筋脉留存,筋上生毛,起初为白,五百年,白毛变黑,又五百年,黑毛变红,随后再五百年,黑毛变金,历返虚雷劫,是为金毛犼,最好吃人!”
“这……”
此话一出,两人皆惊,顿时大汗淋漓,更感天旋地转。
“如此说来,那怪岂不是返虚妖魔?”
“我二人怎会如此莽撞,贸贸然便来此处除妖?”
“莫非……”
两人面色苍白,眼见惊惶,再看樵夫,仍是含笑而立,终是明白什么,连忙拱手拜谢:“多谢前辈警醒搭救!”
樵夫摇了摇头,没有应这称呼,只道:“你二人初出茅庐,不知这修界险恶,纵在金毛犼中,你赛太岁也非比寻常,修炼了不知多少年月,已是大能之辈,一身神通,厉害无比,寻常仙家都不敢招惹。”
“此外,他还大有来历,乃是西牛贺洲那位大慈菩萨的坐骑,不知何故逃至南瞻,来此为妖,称王称霸,作恶吃人,更有一件厉害法宝名为紫金铃,专攻修者元神,能够迷人心魄。”
“你二人此前所遇之人,便是它手下妖魔所化,以那邪魔妖法将你二人迷惑,主动来这麒麟山送死,做那赛太岁的盘中餐,肚中食!”
一番话语,道明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听此,修为不过元婴的两人更是大汗淋漓,面色惨白,当即跪倒在地,连连叩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哎!”
面对两人叩拜,樵夫只是一叹,回首望去,看那幽山:“妖魔逞凶,修为不济,如何奈之,如何奈之……”
“呼!”
话语未完,便见远方霞光,五彩轮转而来,又似神剑横空,转瞬越过界限,直入麒麟山中。
“这……!?”
樵夫一怔,看着残虹余霞,面上满是错愕。
另一边……
麒麟山,太岁府,獬豸洞。
偌大的洞府之中,赫见一尊妖魔酣睡。
怎个妖魔?
身长丈八,膊阔五停,幌幌霞光生顶上,威威杀气迸胸前,口外獠牙排利刃,鬓边焦发放红烟,嘴上髭须如插箭,遍体昂毛似迭毡,眼突铜铃欺太岁,似人却非人,是怪更胜怪。
洞府之中,一派恶臭,放眼望去尽是骸骨骷髅,尸山血海,腥臊至极。
就在此间,妖魔酣睡,沉眠无言。
猛地……
“妖孽,前来受死!”
“嗯!?”
一声话语,洞外传来,犹若惊雷入耳,顿叫妖魔惊醒。
金毛犼翻将起来,坐在榻上,一双铜铃恶眼,惊疑不定的向外望去,随即起身步出洞外。
獬豸洞外,麒麟山前,但见霞光五彩,汇成一片祥云,祥云之上赫见一人,头戴太清鱼尾冠,身披五彩虹霞袍,英眉朗目仙人颜,傲骨剑姿青松体,金丝玉带云龙腰,步踏七星登天履,端是真仙貌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