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大家都没有选择,历苏红也不例外。
但事到如今,她脑中也不禁有一个念头。
“师尊!”
望着面色苍白,心绪不宁的朱阳道人,历苏红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出声问道:“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
朱阳回过头来,看着她,随后竟做一笑,嘴角扯开一个疯狂的弧度:“可以,一定可以,为师向你保证,一定带着伱,活着离开这里!”
“……”
历苏红沉默,没有言语,提剑的手不自觉的捏紧起来,将指节捏得一阵发白。
她这师尊,有些疯狂,不,应该说这个世界,所有修者,都有些疯狂。
这个世界——病了!
所有人,都病了,病得很严重,很绝望。
同在其中,同受其病,她又能如何呢。
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便能结束一切……
“轰!”
纷乱思绪,被一声轰鸣骤然击断。
历苏红眼瞳一缩,抬头向上望去。
朱阳道人更是惊怒而起,一掌烈阳如浆,直覆大厅房顶。
“轰!!!”
一声轰鸣,十方具震,雷霆如柱而落。
烈阳真火,如浆喷吐,但却难耐雷霆之威,赤红火光直接被亮银雷光吞没。
“砰!”
雷霆炸裂之间,一人身影飞出,重重撞在壁上,喷出大口鲜血。
正是朱阳道人。
“雷法?”
“如此纯正?”
“怎有可能!”
心中惊骇,难以言说,五脏肺腑更是剧痛无比,翻江倒海一般要喷将出来。
五雷正法,相克魔气,犹胜锻魔真火,对肉身的冲击可想而知。
虽说肉身魔气根深,但仍是渡世宝筏,性命承载。
他只是筑基,不是金丹,不是元婴,更不是“尸解仙!”
并没有斩去魔胎,舍弃肉身的能为,这对魔气的克制,就是对他的克制,极其尖锐的伤害。
无法承受,痛楚至极!
也是因此,更加不解。
雷法,雷法,如此纯正的雷法!
莫非是尸解仙?
可尸解仙人镇世之尊,怎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此地,还对他一个小小的筑基发动偷袭?
想不通,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但生死关头,朱阳也顾不上太多,强压下体内伤痛,撑起身躯向外逃去。
雷法绝强,三千为尊,更有诛邪灭魔之能,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除非……
心头一念升起,转瞬便被镇压。
朱阳牙关紧咬,跌跌撞撞,体内法力催动,就要驾起遁光。
却不想……
“轰!”
一声巨响,轰然炸裂,宛若晴天霹雳,当头直击而来。
朱阳眼瞳一缩,身躯一颤,法力形式骤转,化作火罩撑起。
然而,雷霆天降,火罩立溃,朱阳躲避不及,一道天雷盖顶,将其轰击入地。
一个火坑浮现,周边尽是焦黑,更有缕缕青烟蒸腾。
火坑之中,朱阳衣衫成灰,血肉焦痕万道,好似一具干尸。
即便如此,他之双眼,还是没有闭合,缕缕血丝跳动,死死盯着前方。
猩红扭曲的视线之中,一人身影踏来,掌下雷霆闪烁。
“我死……你也休想……好过!!”
虽不知来人身份,更不知双方有何仇怨,但事到如今,一切缘由都已无关紧要。
朱阳抽动身躯,从咽喉之中咯出一句话语,不再强压,不再限制,体内法力暴乱而出,接引天地元灵,吸收污秽魔气。
“噗!”
焦黑成炭的血肉之中,缕缕暗流凝现,更有血肉抽生,要进行不可知的变化。
然而……
“轰!”
许阳神色不变,一手抬起,隔空向他一抓,便有劲气成爪,将对方身上法器全数摄取。
随后,又是一手,摧掌而出,雷霆刹那凝形,一剑贯穿虚空。
雷霆剑气!
并非天剑。
天剑威能太强,消耗太大,炼气修者,纵有五行灵根,修得五灵真诀这等顶尖功法,也难支撑。
如今只是雷霆凝形,生成几分剑之锐利罢了。
即便如此,这一道雷霆剑气,依旧迅猛无比,锐利至极。
“噗!”
一剑贯穿虚空,雷霆破碎脑颅,刹那收摄修者魂魄。
随后,剑气回返,雷霆入袖,一道魂魄就这样收入囊中。
“啪啦!”
头颅已被贯穿,魂魄已被收取,但无魂的尸身血肉却未消亡,缕缕暗流涌动,丝丝黑雾纠缠,大量血肉抽发,自那焦黑如炭的肉壳之中蔓延生长……
“妖孽!”
许阳神色不变,反手一掌,又是一道雷霆轰出,将还在孕育变化的魔胎吞没。
“轰!”
筑基圆满,魔化成胎,本有金丹之望,然而魔胎未成,面对五雷正法,脆弱得难以想象,一声巨响轰鸣之中,魔胎炸碎,尽成齑粉。
了结这人,再看后方,亦有暗雾森涌而出。
许阳也不多言,迈开脚步,缩地成寸一般,转瞬踏入厅中。
大厅之中,暗雾汹汹,一道人影飞身而来,暴雨梨花般绽出百道剑光。
历苏红!
只见这位历大小姐,双眼猩红迸血,犹若疯魔一般,周身衣物破碎,雪白肌肤之上,大量血丝纠缠,尤其是那右肩臂膀,已全数被猩红的血肉丝线包裹,连手上宝剑都覆盖了一层,已看不出人身臂膀的形状。
但这似乎并不影响行动,反而有所增强,飞身而来,臂膀抽动,百道剑光暴雨而出,就要将许阳身躯粉碎。
许阳神色不变,抬手起雷,就要将其轰杀,但看此人模样,又有几分迟疑。
末了,雷霆散去,杀招消隐,两指并剑做笔,转瞬绘成一箓,破碎袭来剑光,震入对方眉心。
“唔!”
历苏红身躯一颤,猩红眼中恢复几分清明,几分痛楚,一时挣扎起来。
许阳却不理会,反手从腰间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竹篓,对着她催动法力便是一照。
“嗖!”
历苏红身欲抵抗,但此时状态怎敌得过对方法器,坚持不过一瞬,便化作一道红光,飞入竹篓之中。
许阳收起竹篓,也未多言,径自转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