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应天城,云府。
雪,纷纷扬扬,飘落在云府杂草丛生的院落里,让这个本就破败的小院平添了几分凄凉。
阴暗潮湿的柴房里,凤云倾单薄的身体卷缩着,手脚被一根大铁链子死死禁锢,动弹不得。
她面容已毁,双腿已残,身上的鞭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袍。
“啪!”清脆的鞭打声把凤云倾从昏迷中惊醒,钻心的痛传遍四肢百骸,整具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被一道猩红色的颜色迷住了,那是血的颜色,狰狞而残忍。
“凤云倾,把另一块玉佩交出来,我便留你个全尸,不然把你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刺耳而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这破败的柴房里,带着浓浓的恨意与怨毒。
凤云倾看清了,那是云国侯府最小的女儿云姝,她一身粉色华服,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鞭子,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云姝,你疯了,我是你亲姐姐啊!”风云倾声音嘶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那可是与她同卵的双生妹妹啊!
两年前,云府派人到西南找到了她,把她带回了云府,并通过她腰间佩戴的玉佩确认了她就是云府的六女儿,和云姝是双生姐妹。
两年来,她在云府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哪怕被云姝欺负也不吭一声,只因为这可贵的骨血亲情。
没想到一个月前,她竟然被设计了,被人下了软筋散,更是被云姝无情鞭打,全身上下都是狰狞的鞭痕。
“呸,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你一个乡下长大的贱种,还不配与我姐妹相称。”云姝嫌弃地啐了一口。
她俯下身子凑近了凤云倾,声音温柔软糯,身上挂着的那块从凤云倾身上抢来的血色玉佩正正垂到凤云倾的脸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凤云倾,你知道吗?其实你才是云府的孩子,而我只是府中一名下人的孩子,但你我被调换了,你成了乡下肮脏的贱丫头,啧啧,真是可怜!”
“不过那又如何,他们很爱我,把我当成了亲生的女儿,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回到云府来,更不该妄想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云妹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毒。
蓦然间,从外面传来几道凌乱的脚步声,云姝面色变了变,她瞬速解掉凤云倾身上的铁链,用手在凤云倾满是污血的身上蹭了蹭,把污血抹在自己的脸上,衣服上,并用鞭子狠狠抽打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发出的是凄厉的惨叫声。
“不,姐姐,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另外一块玉佩,你不要打我,我错了,真的错了!”
“爹,娘,姝儿好怕,姐姐要杀了姝儿,你们快来啊!”
“无耻!”凤云倾内心暗骂,她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是非的贱人。
“哐当!”
破败的柴门被人踹开,云氏夫妇和五位兄长如疯狗一般冲进柴房。
闻着柴房中的血腥味,看到云姝一身斑斑血迹,七人眼中冒出惊天怒火,云父抬手一掌就朝着凤云倾甩了过去。
“孽女,你就如此容不下你妹妹么?”
疼,撕心裂肺的疼,深入骨髓!
一直憋着的一口淤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肮脏的地面。
云父云岳海面目狰狞,如煞罗般在咆哮:“孽女,我们可怜你在乡下过得凄苦,把你接回云府来,没想到你处处欺负妹儿。”
“这两年多来,我们给你吃的,给你穿的,你的五位兄长更是宠着你爱着你,你却仗着我们把你丢了要挟我们,处处跟姝儿抢,为难五位兄长,现在更是要杀了姝儿,你太没教养了,太狠毒了!”
“今天,为父不好好教训你,便是愧对云氏的列祖列宗!”
听着云父那一番痛心的话,凤云倾凄然一笑:“哈哈哈哈,我好蠢,真是好蠢,哈哈哈……”
这就是她的父母,这就是她的亲人!
她为他们付出一切,到头来却是她没教养,是她太狠毒!
来到云府两年多,她亲自教大哥云白医术,让他顺利当上了太医令;她用心指点二哥云烁武术,让他顺利成为南衙禁军中的监门将军;她还把来自蓝星的生意经交给了三哥云逸,让他成为丰源钱庄的大当家;她同时教四哥云轩写诗,写文章,让四哥在殿试的时候脱颖而出,最终获得了探花,成功进入了翰林院。
五哥云霄还在读书,却喜欢骑射,凤云倾没少陪着他骑射,甘愿做他移动的靶子,多少次,云霄的箭都从她的耳边擦过。
至于云姝,她更不欠她的。
云府把她从西南带回来,目的就只是要她腰间的血玉,那是当朝皇妃周淑妃给她的订亲信物,她给了云姝,让云姝成功订了亲,成为齐王府未来的王妃。
尽管如此,没有人念着她的好,云姝把她带来的东西一点点拿走,还时不时发疯,说她欺负于她,五位兄长不分青红皂白对她又是打又是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