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搀扶住林婉棠,来到屋子门口。
这个土坯房是里间,门外是另一间房,是餐厅,也是卧房。
珊瑚的爹和哥哥正坐在桌边,等着珊瑚来吃饭。听到动静,他们抬头望了过来。
林婉棠此时心里非常清楚,珊瑚一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是好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婉棠就是莫名觉得害怕,她的手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一阵虚汗瞬间冒了出来。
林婉棠忍不住想逃回到里间。
珊瑚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姐姐,你还是在里间吃吧,我给你端过来。”
林婉棠觉得,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即便勉强坐在桌旁,怕是也会失态。她感激地看着珊瑚:“那就多谢珊瑚妹妹了。”
珊瑚笑着让林婉棠回里间,她为林婉棠端来饭菜。
珊瑚家过得贫苦,他们的饭,不过是杂粮粥,菜就是凉拌的海带和腌制的咸鱼。
林婉棠吃得挺香,这让珊瑚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姐姐虽然出身比她们富裕,但并不是娇气的人。
珊瑚的爹很快吃完了,他放下筷子,瓮声瓮气说:“下午我就到官府去,问一问有没有谁家失踪了人口。”
珊瑚的哥哥说:“我陪你去吧。”
珊瑚的爹道:“你别去了,跟珊瑚在家,把卖不出去的小鱼腌上吧。”
珊瑚的哥哥点头:“好吧,那我一会儿去王叔那里买点海盐。”
林婉棠为自己给这家人添了麻烦而感到不安,她尽力想回忆起自己是谁,却又开始头疼起来。这疼痛,令人难以忍受,她只得重新躺回去休息。
下午,珊瑚的爹老李头儿走了十二里地,来到了县衙。
渔民不爱跟官府打交道。老李头儿这是第一次来县衙。
他有些局促地走上前,对着守门的官差行了个礼,赔笑着问:“官爷”
那官差见眼前站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粗麻布的衣裳,皮肤呈古铜色。中年男人长期打鱼,身上似乎已经被腌进了洗也洗不掉的鱼腥味。
官差嫌弃地挥手:“离远点儿!这是县衙,你赶紧闪开!”
老李头儿尴尬地后退一步,赔笑说:“官爷,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我啊,在海上救了个人”
这时候,一批官差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县衙内鱼贯而出,守门的官差忙将老李头儿往一边拽了拽,目送官差们离开。
然后,官差瞪老李头一眼:“你闭嘴吧!你们渔民别拿屁大点事儿来烦我们县太爷。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呢!我们县衙每一个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干活儿,哪儿有空搭理你?滚滚滚!”
老李头儿被官差推了个趔趄!
他站稳,还是不死心,说:“我救了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官爷您看看”
官差呼啦一声,拔出长剑,指着老李头儿,瞪大眼睛道:“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
明晃晃的剑尖儿指着老李头儿,老李头儿哪儿见过着阵仗?!他吓得赶紧后退了好几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李头儿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点碎银子,去药铺抓了一点治腿疼的药,就赶紧往回赶了。
旁边一个铺子有刚出笼的包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老李头儿吞了吞口水,按了按咕噜咕噜作响的肚皮,到底没舍得掏出铜板打发肚子,赶紧加快脚步,忍饿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