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在一旁冷眼看着任暖暖。
任暖暖一边洗衣裳一边抽泣。
孙妈妈撇了撇嘴,问:“任姑娘,你后悔吗?”
任暖暖抬手擦了擦眼泪,说实话,她后悔了!
她本以为,撒撒娇、卖卖惨就能让康向梁对她心生怜惜,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没想到,康向梁十分嫌弃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那嫌憎,比山还高,完全看不到化解的可能。
她看不到希望了。
但是,她嘴硬,使劲揉了两下衣裳,说:“不后悔。”
孙妈妈暗骂,还真是贱骨头!
过了片刻,任暖暖终于忍不住哽咽道:“孙妈妈,你能不能给奴婢的母亲递个消息,让她来看看奴婢?”
孙妈妈翻了个白眼:“别说你如今连个妾都不算,就算是妾,也不能想见家人就见。你死了这条心吧!”
任暖暖心更绝望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位小丫鬟上前来,朝着孙妈妈行礼,说:“任姑娘的母亲来了。夫人让您给任姑娘梳洗打扮一番,将她带到正院去。”
孙妈妈心头诧异,却还是照做了。
任暖暖像是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喜上眉梢,忙跟着孙妈妈进去梳妆换衣裳。
她就知道,她母亲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她想着,一会儿见了母亲,要向她讨教一些方法,看看有没有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置之死地而后生。
任暖暖终于又穿上了绫罗绸缎制成的衣裳,戴上了一个银簪子。孙妈妈给她抹了不少胭脂水粉,一时倒是看不出来她气色极差。
任暖暖起身,仔细端详了端详铜镜中的自己,颇为满意,迫不及待地对孙妈妈说:“带我去见母亲吧。”
孙妈妈没有吭声,带着任暖暖来到正院。
任暖暖隔着影影绰绰的插屏,看见文信伯夫人正陪着一人说话!
任暖暖眼睛热热的,那是她的母亲,她就要见到母亲了!
任暖暖快步上了台阶,进了屋子,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低垂着脑袋,行礼唤道:“夫人,母亲。”
甄氏起身,上前来打量了任暖暖一番,假意笑道:“暖暖倒是乖巧,一来便知道唤我母亲。”
任暖暖听出这不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她惊慌抬头,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甄端静,她顿时如坠谷底!
怎么会是她?!
任暖暖记得,她父亲过世以后,甄端静曾经去她们宅子里闹过!
还好那时一个追求母亲的官爷在那里,替母亲挡了下来!
甄端静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文信伯夫人看着惊魂不定的任暖暖,笑道:“任哦,不,游姑娘,恭喜你了,你嫡母如今肯认下你了。你还不赶紧向你嫡母磕头?”
游暖暖后退一步,偷眼警惕地打量甄端静,没有说话。
甄端静叹了口气:“夫人,看来外室教导孩子就是不行。暖暖好歹也是个官家之后,畏畏缩缩又不懂礼,实在不像话。我回府之后得好好教导她。”
文信伯夫人慈爱地笑着:“是,不过她还小,慢慢调教也就是了。”
甄端静扯了扯游暖暖的袖子,说:“你在文信伯府作客多日,也该回去了。还不快谢过文信伯夫人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