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伯夫人神色复杂地望了康向梁一眼,见康向梁神情坚定,似乎很有成算,只得说:“好,送去青林院。”
任暖暖心中欢喜,含情偷望康向梁。
康向梁一个眼风都不给她,只对围观的人说:“不好意思,扰了诸位的雅兴。走,我自罚三杯,向诸位赔礼。”
围观的男客呼啦啦都跟着康向梁走了。
孙涟搂着康向梁的脖子安慰他:“不过一个妾罢了,你不喜欢晾着她便是。”
旁边一人道:“真是替康贤弟憋屈,怎么遇上这等豁得出去的泼妇?!”
“康兄是要脸面的人,被不要脸面的人拿捏了。”
“单是任暖暖好说,这不是还牵扯到镇国公吗?”
“依我看,康贤弟就是太心软了,不愿意闹出人命来,这才让步。”
……
众人议论纷纷,康向梁神色郁郁,只一味和众人喝酒,不再谈此事。
任氏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说:“文信伯夫人,能否容我交代暖暖几句话?”
文信伯夫人点头,转身离开。
林婉棠旁观了这场闹剧,觉得很是丢人,便带着林婉榆也走了出去。
任氏看薛承宗一眼:“夫君,为我准备一顶软轿吧。”
薛承宗急忙去了。
任氏见近处无人,这才抚摸着任暖暖的头发轻声说:“你做的很好,就该这样抓住机会。”
任暖暖点头,看了看任氏的肚子,哽咽道:“母亲,您腹中的胎儿无碍吧?”
任氏贴在任暖暖耳边说:“没事,我是装的。”
任暖暖惊诧,指着地上的血迹问:“那……那这些血……”
任氏轻笑:“我来之前就备了血袋,方才摔倒的时候,偷偷掐破了,血自然流了出来。那都是猪血,你放心吧。”
任暖暖看着地上的血,还没有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一向知道她母亲有手段,却没想到她能这般心思灵巧!
任氏摸了摸任暖暖的脸:“这回你明白了吧?人要想得到什么,必须得有手段,要能豁得出去。若不是他们以为伤到了我腹中的胎儿,岂会松口让你进文信伯府?”
任暖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母亲。我不会辜负你的教诲。”
任氏叹口气,说:“可惜康向梁不肯给你正妻之位。但是,也没关系,名分不重要,只要你得了男人的心,你将来未必没有当正妻的机会。”
任暖暖抽泣:“女儿担忧的就是这个。如今,康向梁只怕恨毒了我,他会不会折磨我啊?”
任氏笑道:“不会,我看着他不是心硬绝情的人。他此一时恼你,是正常的,你暂且忍耐些,温柔小意地服侍他,只说实在爱慕他爱慕得紧,才会这般不管不顾。你找机会尽快圆房,争取早日得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你的地位就稳了。”
任暖暖心下大定。
任氏目送着任暖暖跟丫鬟离开,唇边浮起了笑意。她从官家女沦落为罪臣之女,人人都以为她将为奴为婢为娼为妓,她却抓住机会,当了官员的外室,依旧锦衣玉食,呼奴唤婢。
外室不好听,那又如何?那死鬼待她比待正妻还好,银钱没少给她。
那人死后,人人都道她今后日子要艰难了,可她转眼搭上了薛承宗,一跃成了镇国公夫人。人们再唾弃她又如何?见面还不是得乖乖行礼,唤她国公夫人?
她的女儿,有她的果断和泼辣,将来一定不会比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