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如果,如果我全说了……能不能,帮我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傅致远挑眉,“那得看你知道多少了。”他看了旁边的战友一眼,示意他开始记。
张田力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信念崩塌了以后,这事儿就简单多了!
“这事儿还得从我大姐说起……我大姐是我妈跟前头男人生的,一个妈不一个爹……她爹跟我妈离婚了以后,没几年就去世了,她是她叔叔养大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嫁给了一个当兵的,当时东省的部队到周家洼附近的山上拉练,阴差阳错的认识了我大姐夫,后来聊起来,才认了亲戚。
以后就常来常往了,我爹那时候还在,我妈没了,她从来没有来过村里,都是我大哥带我去她家里,去了她也不让我们进家里,都是在外边带我们吃饭。
那批枪械……起先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大姐牵线了一个人,那人说他是部队上一个大领导的亲戚,想从部队弄点东西,却不能让人知道。
那时候一开始找的是我大哥,只是我大哥胆子小,他直接就拒绝了。后来是我找到了大姐,大姐又把那人介绍给了我。
就这样,那人给了一千块的好处费,我给了大姐一半。”
张田力说到这,紧张地咽了一口水,虽然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他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傅致远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跟前,递了一支烟过去。
张田力拿过烟使劲地抽了一大口,才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定好了日子,我就带着族里的兄弟去了,说好了事成以后一人给二十块钱,谁知道晚上还没走到,就地震了。
那时候好多人都想回去,但是又想着那二十块钱,就硬着头皮往那里去谁知道到了那里以后,部队都去救灾了。
我们就掺和在灾民里边,半夜把箱子偷出来了。”
傅致远倚在桌子上,“继续说,枪械你放在了哪儿?还有数量,如果对不上的话……”
张田力有点紧张了,“一共七十箱,有五十多在我家房后的地窖里,其他的都在我哥的地窖里。你拿的四发子弹,是我拿了一把上山打了两枪……”
这下子都对上了,傅致远心里轻松了一点点。
“那人为什么要偷这个?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不不,我不知道,是他说让我先藏着,一年以后再来取。可是一年后他没来,那时候我大姐还在东省随军。
于是我就去问了她……她说先存着,又给了我一百块,当做是保存费。
从那以后很多年,都没来找过,我也没敢问,只是把地窖封起来,不敢让人发现。”
张田力终于说完了,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就害怕,这把悬着的剑什么时候掉下来。
傅致远又递给他一支烟,“说说周白露的事儿,你侄子动手的事儿你事先知道吗?”
张田力没想到这件事儿都被他知道了,他苦笑了一声,反正是这样了,不如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