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回到临时行营。这临时行营就是郴州的知府衙门,如今成为了吴玠的行营。吴玠走到上首坐下,紧皱眉头看着面前的地面发呆。就在不久之前,己方还处于十分有利的态势,却没想到顷刻之间就发生了如此惊天逆转,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吴玠愤怒地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集中思想考虑如何应对当前的情况,喃喃道:“虽然形势不妙,不过也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至少燕云主力都被牵制在了此地,在消灭我军之前,是不可能去支援洪州那边了!刘光世二十万兵马进攻洪州这么多天,想必洪州随时都会被攻破!只要我军坚持到洪州城破,城外的燕云主力必然后撤,那样一来,我军不仅危机解除,而且还可以乘机反击,反败为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言念至此,吴玠的眼中又流露出希望的光芒来。
而与此同时,三位将领来到监军的房间中。在宋朝,或者说在中原王朝,监军这种动物几千年来都一直存在着,皇帝之所以派遣监军,名以上是说督促大军做战,实则是监视大军行动特别是主将的行动,防止主将利用手中掌握的大军造反。因此监军在很多时候,拥有比主将更大的权力,甚至可以在他们认为紧迫的时候,逮捕主将,接管指挥权。吴玠军中的监军名叫赵权,是个三十几岁的儒生,是皇室成员,若论备份的话,还是宋钦宗的叔叔。
三位将领看见了坐在上首的赵权,一起拜道:“监军大人!”
赵权指了指左边的三张椅子,“三位将军请坐。”三位将领抱拳谢过,走到左边椅子前,坐了下来。这三人,分别叫做龙成,方岳,李山河,是大军中的三位重要将领。
赵
权看了三人一眼,问道:“三位将军,对于当前的局势,不是有何看法?”
三将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李山河抱拳道:“大人,实不相瞒,如今形势实在是险恶异常,我军已然陷入了绝境!燕云军处心积虑,我军遭遇埋伏,损失惨重,以如今的情况,别说根本无法与城外的燕云虎狼对战,只怕这粮草问题几天之后就能彻底打垮了我们!”另外两将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龙成道:“我军已经没有胜利的希望了!”
赵权紧皱眉头,道:“可是刘光世大军正在猛攻洪州,若是洪州能够攻下,难道我们也不能脱困吗?”
三将互望了一眼,方岳抱拳道:“大人,恕我直言,要说凭那刘光世就能攻破燕云王妃把守的坚城,实在叫人难以置信!”其他两人不由的点了点头。
赵权皱眉问道:“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刘光世攻破洪州?”
三将互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确实都是如此想的,但这话却是不好说话出口的。
赵权见三将都不说话,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问道:“你们为何不回答我的话?”
三人心头一凛,李山河抱拳道:“大人,末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赵权道:“实话实说,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此时此刻,我就是要听你们的心里话!”三将闻言,心头的顾虑不由的打消了,方岳抱拳道:“不敢有瞒大人,末将确实认为我们不可能坚持到刘光世攻破洪州!”李山河接着道:“其实末将对刘光世能否攻破洪州也抱以怀疑的态度。”龙成点了点头,表示赞成他二人的话。
赵权低头思忖起来。三将看着赵权,心里都不由得有些紧
张,猜测着监军大人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的目的。
片刻之后,赵权抬起头来,看了三将一眼,问道:“如果有办法得脱如今的险境,并且还能保有现在的权位,你们可愿意去做?”三将都感到有些惊讶,李山河连忙抱拳道:“大人若有脱离险境的办法,末将一定遵命!”其他两将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抱拳道:“末将也一定遵命!”
赵权道:“这个办法说来,其实也很简单!”随即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三将闻言都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权见三将犹豫,没好气地道:“你们难道想要坐以待毙吗?你们若是死了,倒也罢了,可是家中的父母妻儿该依靠谁人呢?”三将心头一震,皱起眉头。李山河流露出决然之色,抱拳道:“末将愿意追随大人!”另外两将也抱拳道:“末将也愿意唯大人之命是从!”赵权大喜,“很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随即便对三将仔细吩咐了一番,三将抱拳应诺,匆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