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汴梁的西大街上万人空巷十分热闹,一支由上千人和许多马车牛车组成的队伍在燕云军士的押解下进入了城门,无数的百姓拥挤在街道两旁竞相观看,两边酒楼茶馆的窗户上也都挤满了人。
“咦?这些是什么人啊?”一座酒楼的二楼有个酒客看见街道上的情景,好奇地问道。旁边的酒客没好气地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今天是西夏俘虏押来汴梁的日子,官府早就通知了,你居然不知道!”先前说话的酒客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我听说西夏的皇帝,太后,大将军什么的都被俘虏了,是不是真的?”另一个酒客大声笑道:“当然是真的!何止是皇帝、太后啊,就连西夏十八代的灰孙子都被俘虏了!”酒楼上登时哄堂大笑起来。
然而一个无比清秀的书生却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眼见成百上千的西夏俘虏被押解着经过李清霞假扮的,跟在她身边的书童则是两个贴身宫女假扮的。李清霞虽然是俘虏身份,不过在汴梁城内却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李清霞感到心里闷得慌,转身小声道:“我们回去。”说着便朝楼下走去,两个宫女连忙跟了上去。
三个人从酒楼出来,避开了拥挤喧嚣的大街,从左侧进入了一条分街道,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喧嚣被落在了身后,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李清霞心情舒畅了一些,吐了口气。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叫好声。主婢三人抬起头来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上搭着一个擂台,数百人围在擂台前,擂台上两个赤裸上身满身油光汗水十
分强健的大汉正在徒手搏击,一个挥拳踢腿,一个拽手靠脚,打得不亦乐乎。
李清霞对此没有兴趣,领着两个婢女朝前面走去。当三人经过擂台前的时候,观众们突然爆出一声兴奋的呐喊。三人不由的停下脚步,朝擂台上看去,赫然看见其中一个大汉已经将另一个大汉横扛在肩头之上,大叫着原地打着转,被扛着的那人奋力挣扎却哪里挣扎得脱!李清霞三人看得心惊肉跳。突然,只见那大汉大吼一声如同雷鸣,同时奋力将扛在肩头上的大汉朝擂台下掷去,大汉巨大的身体呼地飞下擂台,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在擂台下,摔得七荤八素,半晌爬不起来。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欢呼声。
擂台上那个获胜的大汉,高举双手,兴奋地吼叫了急声,大声叫道:“还有谁?!还有谁!?”
台下众人的注意力立刻从失败者的身上移开,重新回到了台上,许多人的眼中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来。突然,一个不是很强壮,但却非常精悍的年轻人大叫一声:“我来!”跟着便跳上了擂台,一把扯掉了上衣,远远地扔到了擂台下。擂台下的人们登时爆出一阵叫好声,个个都兴奋异常的模样。擂台上的两个人拉开架势,眼看一场龙争虎斗又要开始了。
李清霞主婢三人并未在此多做停留,离去了。这时,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观众们的欢呼呐喊声。李清霞在汴梁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了,对于遍布汴梁城里的擂台比武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的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曾几何时,汉人社会的朗朗读书之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这野兽一般的搏击之声!儒家将中原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文弱社会,然而那位
燕王却将这一切彻底改变,让汉人全都恢复了嗜血的本性!这是一头已经放出了囚笼的可怕猛兽!天下都将在它的爪牙下颤抖!’
李清霞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西边的天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阵茫然,喃喃道:“大夏已经不在了,我该何去何从?”双眼突然模糊了,两滴清泪滑过她那幼滑的脸颊,滴落下去。
……
陈枭等人快马加鞭,赶到了燕京,突然得到消息的耶律寒雨等人赶紧出门迎接,只见陈枭在完颜青凤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大门,连忙上前行礼:“拜见燕王!”
陈枭等停下脚步,陈枭看了一眼耶律寒雨,道:“不必多礼。”耶律寒雨等直起腰来。耶律寒雨看向陈枭,正好陈枭也看着她,两人的眼中同时荡漾起一抹莫名的韵味。陈枭看了一眼大厅,觉得在大厅里坐着太闷了,于是便朝大厅旁的拱门走去,众人连忙跟了上去。
一群人进入了拱门,走上了一条回廊,回廊两侧掩映着假山绿树,气氛十分清幽。
陈枭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想起在燕京附近的见闻,皱起了眉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我在燕京附近,发现地震灾情十分严重,许多民居坍塌,伤亡人数不小!”耶律寒雨皱起了眉头,道:“这燕京附近的灾情还算是比较轻的,北边的顺州、檀州灾情更加严重,特别是古北馆,古北馆要塞彻底被毁,一万守军伤亡过半,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古北馆一线地形彻底改变,原来的崇山峻岭变成了一马平川,我担心……”
陈枭道:“我要去北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