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摆了摆手,“没那个必要,这白登山险峻异常,除了正面,其它地方全是悬崖峭壁,哪里能够上人?咱们不必去分心!”众将觉得朱仝所言有道理,纷纷点了点头。
传令官回到大同府,将朱仝的话回报了刘錡,刘錡放下心来。然而刘錡哪里知道朱仝阳奉阴违敷衍了事,根本就没有照他的话做。
当天半夜,靠在大厅里休息的刘錡,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呼唤惊醒了。只见麾下的部将孙浩成正满脸焦急之色地站在面前,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孙浩成急声道:“不好了将军,金军攻上白登山了!”刘錡一惊,霍然而起,抄起手边的兵器便奔出了大厅。朝白登山方向张望,只见白登山上火焰冲天,局面显然已经十分危急了,不自禁地惊呼道:“怎么会这样?金军是怎么攻上山去的?”随即冲孙浩成道:“快传令下去,大军集合随我驰援白登山!”孙浩成应诺一声,奔了下去。刘錡扭头看向白登山,眉头紧紧地皱着。
此时,白登山上一片混乱,无数的金军将士已经冲上了山,三万燕云军猝不及防之下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了,虽然还在拼死抵抗,但显然已经无力回天了,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到处都是飞扬的鲜血,一个个金军将士被
砍倒在地,一个个燕云军将士倒在血泊之中;朱仝挥舞着大刀在敌军丛中怒吼厮杀,只见血水飞扬,金军将士挡者披靡,无一合之将。
一名浑身染血的燕云军官跌跌撞撞地奔到朱仝面前,脚一软,单膝跪了下去,气喘吁吁地道:“将军,我们,我们抵挡不住了!……”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双目一瞪栽倒在地,朱仝吃了一惊,随即便看见他的后背上插了数支羽箭!心中悲愤不已,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十几个金军士兵弯弓搭箭对准了自己,朱仝怒发冲冠,提着大刀吼叫着朝那十几个金军士兵冲去。
金军士兵受他气势所摄,不由的心中震骇,眼见他凶猛冲来,赶紧放箭。十几支箭矢呼啸着朝朱仝飞去,朱仝挥舞大刀格挡,挡开了七八支箭矢,几乎就在此同,噗噗几声响,几支箭矢击中了朱仝的胸膛!朱仝闷哼一声,拿大刀拄在地上以撑住自己不倒。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几名金军悍将举起狼牙棒大斧怪叫着朝朱仝冲来。
朱仝双目一瞪,大叫一声,居然挥舞大刀迎了上去,双方瞬间交织在一起,只见一阵激烈的厮杀,刀斧砍杀的声音兵刃撞击的声音响成一片,两名金军悍将惨叫着栽落马下,而朱仝的头颅则飞上了天空!
……
刘錡率领大军匆匆出城,然而一出城,便立刻感觉到不对劲,赶紧传令军队退入城中。就在这时,埋伏在四面八方的敌军尽起,嚎叫着朝燕云军杀来,漆黑的夜幕之中只感觉有无数人马似的!
刘錡临危不乱,当即下令一千五百战骑分成三队,分别迎战南北东三个方向,而主力部队则以最快的速度退入城中。
金军在夜色之中,突然发现有燕云骑兵迎了上来,
吃了一惊,他们事先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双方混战起来,金军搞不清楚燕云军究竟来了多少人,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只管奋力砍杀,结果自相砍死了不少人。也是金军方面弄巧成拙,他们本来是想利用夜色让燕云军产生惊惧之心好一鼓作气击破燕云军从而顺势攻入大同府,可没想到燕云军的战骑主动迎了上来,这一下转主为客,心中不免惊慌,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乱杀乱砍中自相砍杀了不少人。
领军将领韩常及时发现了问题,急声道:“快点火把,快点火把!”火把接连亮了起来,这时金军将士的眼睛才好使了,只见地上躺了许多己方将士的尸体,而燕云骑兵早就不知去向了。
韩常气得七窍生烟,当即率领大军猛攻大同府,城墙上箭如雨下,滚石檑木更是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金军死伤惨重却连墙垛都没有摸到。韩常见燕云军准备充分,知道仓促之下根本不可能呢过攻破城池,不得已只能暂时退军。
“将军,敌人撤退了!”部将孙浩成对刘錡道。刘錡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白登山,只见白登山上的火势渐渐小了下来,战斗似乎已经进入了尾声。刘錡知道白登山上的情况极端不妙,却依旧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扭头对身边的孙浩成道:“即刻派出斥候,打探白登山上的情况!”孙浩成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凌晨时分,刘錡坐在城门楼的卫士房间中睡着了。孙浩成匆匆奔了进来,见刘錡睡着了,小声唤道:“将军!”声音中蕴含着十分焦急的味道。叫了两声,刘錡一惊醒了过来,见到孙浩成,急忙问道:“白登山情况如何?”孙浩成面露悲愤之色,“全军覆没,朱仝将军也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