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耿昌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喧闹的会场中如同惊雷般炸响,“我们当然能证明!”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座古老的钟表前,目光炯炯,仿佛要穿透钟表背后的历史迷雾。他抬起手,坚定地指向钟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诸位请看,这件钟表,采用的工艺是珐琅。”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确保每个人都集中了注意力,才继续说道,“但这种珐琅彩,与欧洲以及我国清代其他地区的珐琅彩截然不同。”他用手指轻轻敲击钟表表面,“这是我国清代时期典型的广珐琅,色彩鲜艳,工艺精湛。”
耿昌的语气更加肯定,“因此,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华夏清代乾隆年间的广钟!”
广珐琅,是羊城巧匠们的心血结晶,他们在西洋透明珐琅的基础上,融入了我们华夏独特的文化元素,使其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想象一下,那些工匠们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西洋技法与华夏审美结合,又是如何在一次次尝试中,最终创造出这独一无二的艺术瑰宝。
这色彩鲜艳透明的珐琅,如同宝石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红似火,黄似金,绿似翠,蓝似海,各种颜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其中最具特色的,莫过于那法蓝时辰表,它是广钟的灵魂,是时间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这件清乾隆御制铜鎏金嵌宝石转花转水法大吉葫芦钟,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工匠们巧妙地运用了珐琅工艺,使其色彩艳丽,细节之处更是精细入微。
那钟上部葫芦腹部转花的底衬板,如同花朵般绽放,那葫芦中间的绶带,飘逸灵动,那钟盘,更是精雕细琢,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刻度都清晰可见。这透明的珐琅,仿佛一层薄纱,将钟表的机械之美与艺术之美完美融合。
这座融合了中西风格的自鸣钟,是十八世纪广钟的代表之作。羊城,作为中西文化碰撞和交流的前沿,是我们华夏最早接触钟表的地方之一,也是当时我国钟表制作水平最高的地方之一。乾隆年间,由于宫廷对西洋钟表的热爱,羊城成为了重要的对外贸易窗口,大量的西洋钟表仪器从这里源源不断地输入,经过粤海关,最终进入皇宫内廷。
这些西洋钟表,不仅满足了宫廷的需求,也激发了羊城工匠们的创作热情。他们开始学习和借鉴西洋钟表的制作技艺,并将其与华夏传统工艺相结合,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广钟制作体系。到乾隆时期,羊城的钟表制造业已经发展壮大,成为了我国生产自鸣钟的重要基地。在清代,广钟一直是广东地方官员向皇帝进贡的珍贵物品之一,代表着当时最高的制钟工艺和文化交流的成果。
“根据我国史料记载,康熙五十九年,广东巡抚杨琳的奏折称:奴才访得广城能烧法蓝人一名潘浮,原籍福建,住家羊城,试验所制物件颇好……奴才随与安顿家口,并带徒弟黄瑞兴、阮嘉傲二人,随李乘忠一同赴京所有潘浮烧成法蓝时辰表一个,鼻烟壶二个,铀子八十领,合先呈验。”
“耿老这学识,啧啧,真是令人叹服啊!”一位旁观者低声赞叹,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可不是嘛,”另一人附和道,“一开口就引经据典,史料信手拈来,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耿昌听到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颇为得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位潘淳,原籍福建,却在羊城落地生根,成为了早期广钟的代表人物。”
“说到广钟的代表作,就不得不提一件珍藏在粤省博物馆的宝贝——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耿昌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我国现存的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完美体现了广钟的典型式样和风格。这件珍品现藏于我国粤省博物馆,静静地诉说着历史的辉煌。
现收藏于广东省博物馆的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
钟表整体以金、蓝两色为主色调,交相辉映,富丽堂皇。表盘采用罗马数字,清晰易读,四周环绕着宝蓝色的透明珐琅,如同深邃的夜空点缀着点点星辰。
上方则雕刻着象征吉祥的传统双鹿图案,栩栩如生,寓意美好。座钟顶部的围栏,精雕细琢,宛如守护神般环绕着钟体。角亭的设计,更是独具匠心,展现了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
底足装饰则采用了通雕的欧洲建筑样式,金碧辉煌,彰显着中西合璧的艺术魅力。钟身上,金色的光泽与蓝色的珐琅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氛围。
双鹿图案线条流畅,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跃出钟面。罗马数字清晰可见,记录着时间的流逝。欧洲建筑样式的底座,稳固而华丽,支撑着整个钟表。
这件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不仅是一件精美的计时工具,更是一件融合了中西文化的艺术珍品。我国专家鉴定后认为,钟表上蓝色基底的珐琅工艺被称为广珐琅,这足以证明它是一件地道的广钟。
此外,法蓝时辰表也是广钟的一大特色。我们眼前的这座大吉葫芦钟,在制作上也大量使用了广珐琅工艺,色彩艳丽,制作精细。钟上部葫芦腹部转花的底衬板、葫芦中间的绶带以及钟盘都采用了透明珐琅工艺,进一步印证了它是一件我国制造的广钟表。
说完这些之后,耿昌指着眼前的钟表,“而我们眼前这座大吉葫芦钟,就使用了广珐琅工艺,色彩艳丽,制作精细。特别是葫芦腹部转花的底衬板、葫芦中间的绶带,以及钟盘,都使用了透明珐琅工艺,这无疑是一件典型的广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