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陈阳母亲打开了大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谭所,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哎哟,谭所啊!快进来,进屋坐!”
谭所眼角飞快的扫了一眼院子里,他看到院子里晾晒着女人的衣物,还有一些孩子的玩具,心里想着,人家一屋子女的,自已一个大男人,虽然说穿着这身制服,但自已一个人进去也不好,还是避嫌为妙。
谭所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罗大姐,我就不进去了,就在院子里跟您说几句话就行。”
“这怎么行呢?来者是客,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陈阳母亲热情地招呼着,“快进来坐,别客气!”
谭所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罗大姐,您别忙活了,我站着就行。您看,这一大早的,您家里肯定也挺忙的,我就不进去打扰了。”说着,他指了指院子里的椅子,“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跟您说几句话就走。”
陈阳母亲见谭所坚持,也不好再强求,便从屋里拿了一把椅子,一壶茶水出来,“那行,谭所,就算我招待不周了,您别挑我理,喝水!”
谭所道了声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笑着问道:“罗大姐,您昨天休息得怎么样?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血压还高不高?”
这位大姐,昨天到了治安科,在椅子上坐了没有五分钟,什么话都没说呢,一头就栽倒在旁边了,要不是旁边小警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非得摔倒了不可,随后就说自已脑袋迷糊,心脏突突跳着。
市局警察赶紧开车把她送到了医院,心电图也做了,CT 也拍了,人家医生说,她那心电图比医生的还好呢!就这样,她硬说自已站不起来,站起来就往人家医生身上倒,表演的那叫一个精彩。
“哎,别提了,”陈阳母亲叹了口气,“昨天那事,真是把我给折腾坏了,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血压也一直高,这不,今天早上起来,头还一直晕乎乎的。”
“那可得好好休息休息,身体要紧啊!”谭所笑呵呵的看着陈阳母亲说道。
“是,我儿媳妇也这么跟我说,”陈阳母亲笑呵呵说道,“我天生劳碌命,闲下来身上跟不舒服!”
谭所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陈阳母亲见谭所没说话,在旁边主动问道,是不是来找自已,因为昨天那件事?
谭所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陈阳母亲,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试图从她平静的脸上捕捉到点什么,自已今天来,确实是为了昨天那件事。
昨天晚上有位朋友找到了自已,他家一位亲戚就在其中,谭所心里清楚,就凭罗宏宇的性格,这事儿肯定没完,关一晚上只是个开始,后面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此人一惯善于拍马屁,这次的事情,正好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事情没有那么大,罗宏宇这是在给自已加戏!罗宏宇这么做,无非是想把事情闹大,好让自已在上面领导面前邀功请赏。
这帮人被关了一晚上,家里人指定都知道了,这些下岗工人也一定都知道陈家的背景,为了早点让家里人出来,他们一定会做更出格的事情,最后将这件事牵扯到方书记身上,这时候罗宏宇在出面解决,这不就在领导面前表现他的能力了么?
可这位罗大姐不知道罗宏宇的为人,一旦事情闹大了,除了对罗宏宇有利以外,对其他人都没有利,尤其是陈阳家和方书记,名声会严重受损,这些罗宏宇才不会管。
说实话,谭所对那些闹事的人也谈不上同情,但毕竟罪不至死,况且他们也都是因为生活所迫,被 人当枪使了。思来想去,谭所觉得这件事还得从陈阳母亲这里打开突破口。如果她能出面说句话,表示不再追究,这事儿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罗大姐,身体没事了就好,我就是顺络过来看看你。”谭所决定先探探口风。
陈阳母亲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谭所你太客气了,有事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你哪天没事?”陈阳母亲脸上挂着微笑,数着手指头,“那所里办户口的、闹离婚的、打架斗殴的、喝酒闹事的、搞破鞋......不是,反正我认为所有穿这身制服的人里,属你们基层最忙了,你还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