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只可远观,不可近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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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人解读

div这四个字别有风趣,当时他就是天下一人,到了现在他,他的字画拿出来,也称得上天下一人,以“天下一人”的押书署款,是宋徽宗的首创。

宋徽宗赵佶,当时作为皇帝的位高权重,无人能及,是谓之天下一人;而对绘画的热爱和具体实践,则向各个朝代证明了他在绘画界的地位,真正算的上天下一人。

“陈老板,怎么,看不出来了?”胡老板乐呵呵看着陈阳。

陈阳同样笑着侧头看了一眼胡老板,不紧不慢开口说道,“胡老板,你们挺会玩呀!”

看到陈阳嬉皮笑脸的看向自已,胡老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这小子看出来了?不能,绝对不能!

“陈老板,你要是看不出真伪,咱们就可以直接去楼上了,楼上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饭菜!”胡老板冷笑了一下,向陈阳说道。

“哈哈!”陈阳仰头哈哈一笑,“胡老板,这幅画不能论真假,应该说说来源吧?”

我艹!胡老板脸色刷一下变了,这小子还真看出来了?

胡老板根本就没看陈阳,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陈老板,真是会开玩笑。古董这玩意,除了真就是伪,怎么会分不出真伪呢?”

“你不要故弄玄虚了!”

“哼!我故弄玄虚?”陈阳笑着拍拍手,转身看向站在自已身后的人,“各位,这幅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既非真品,也非赝品!”

“它是一幅揭画!”

揭画!陈阳此话一出,所有人大吃一惊。揭画在古董行中并不陌生,大家也都知道,单宣是不能揭的,只有双宣才可以。而所谓的双宣并不是多一层宣纸,而是多层加厚版,这样子的制纸技艺就是为了让纸张可以保存得久远一点。

因为纸张是具有渗透性的,虽然是加厚的宣纸,但是只要作画,那么一定会有墨渗入到下一张,而厉害的揭画大师是完全可以将这些画了画的纸张一层层完好的揭下来,这就给字画造假的人提供了得天独厚的造假条件。

这样子的作假手法其实也可以说是最牛的文物造假,甚至不算造假,将一张名家字画揭下来一分为二,每一层都重新装裱,然后当作真迹去卖,这样就赚了两份钱,但其实都是真迹!

听陈阳说出了其中奥秘,胡老板脸色瞬间发白,自已实在是没想到,凭陈阳的年纪,隔着这么远,居然能看出这是一幅揭画!

胡老板嘴巴动了几下,开口辩解道,“大家都知道,夹宣能揭画,但是你看好了,这可是宋代的娟本画,怎么可能是揭画!”

“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随后胡老板面向大家,诉说着揭画的办法,虽然说揭画这种方式存在,但不是什么作品都可以揭画,对于材料方面要满足特定的条件,其次大部分揭画都是书法,因为书法用墨浓厚,加上古代大家常年练习书法,手臂力量比较重,墨蘸得足,力透纸背,再加上使用的是夹宣,这才能揭开。

“作为画来说,一般能揭画的都是大写意,比如八大山人朱耷、齐白石、吴昌硕等这才算大写意,因为墨迹浓厚,画作上又有大量留白,这样的画才可以揭。”说完之后,胡老板一指自已身后的五色鹦鹉图,“各位请看,这幅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首先是绢本,不是纸本;其次也算不上大写意,再加上宋徽宗独有的瘦金体,怎么可能是揭画!”

众人听完纷纷点点头,表示胡老板说的对,这是业内最基本的常识,揭画并不是像电影、电视剧里说的,什么画都能揭。尤其是宣纸,都是一张一张的,在浆池子里,工人气定神闲的,拿篦子从纸浆里往上一拿就是一张纸。这么一张纸,你是不可能揭成两张的,因为所有的纤维都是互相搅着,一揭就碎了。

如果说夹宣还可以揭的话,那绢本根本就没有揭的可能性,因为娟都是缠在一起的。

“陈阳,你输了!”胡老板看着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自已的说法没有问题,直接宣布陈阳输了。

“我凭什么就输了?”陈阳走到胡老板近前,笑呵呵的看着他,“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呀?”

“空气你看见了?可你无时无刻不在呼吸,你能说空气不存在?”

说着话,陈阳晃晃手里的大哥大,“大哥大信号你看见了?可你拨通号码,就能通话!你怎么给我解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胡老板瞪着眼睛向陈阳喊着,“那是科技!”

“科技?”陈阳嘴角撇笑了一下,“大哥大是科技,那空气也是科技?”

“你作为洛城四大古董商之一,居然连绢本怎么揭画都不知道,真丢人!”陈阳嫌弃的看了一眼胡老板,“那就让我告诉告诉你,古娟如何揭画!”

陈阳转身向大家说起了宋娟是如何揭画的,大家都知道宣纸是由纸浆制成,而宋代时候做画是用娟,而娟是织出来的,娟的纬线、经线的根数越多,绢越是细密。但就算在细密的娟,也不易着墨,所以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后再进行书画创作。

装裱后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由于潮湿等原因,绢本古画上的墨、色常常渗入衬纸,揭开后,原先真迹的笔墨,印在了衬纸上,再加以手段,便制成一件与原作形貌颇为相似的复制品,此法称为“脱骨”。

“那也是在纸上,也不是在娟上!”胡老板眼看着陈阳是说了出来,急忙在旁边回道,就算这样能揭下来,也应该在纸上。

“胡老板,别着急呀,我还没说完呢。”陈阳呵呵一笑,“画都揭到这里了,你还着急么?”

想要揭开衬纸,必须先将衬纸打湿,一点点将衬纸从绢本上揭下来,“大家不要忘了,这时候衬纸是湿的,在将衬纸铺到事先准备好的绢本上,一幅真迹就印出来了!”

说完之后,陈阳转身看向宋徽宗的绢本,“胡老板,要不要我们到近前看一看,您这幅绢本,用的是否是宋娟!”

“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胡老板在陈阳面前来回踱步,用手指着他大声喊着,心里却扑通扑通跳着,他怎么会知道呢?现在怎么办,得想个办法吓唬住他,胡老板来回踱着步子,突然站定身躯,冷笑了一下,双眼看向陈阳,“好,我就算你说的对。”

“我来问你,如果是揭画,这上面的藏印是如何做到的?”胡老板转身一指绢本,向陈阳问道,“众所周知,藏印是印上的,别说绢本了,就算是宣纸都不可能透过去,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这还不简单,后做呀!”陈阳抱着肩膀微微一笑,“都有原版了,印还不好做么?”

陈阳伸手指着绢本让胡老板自已看,绢本上的藏印,虽然颜色深浅不一,但颜色大致都是一个颜色。

“胡老板,你可不要忘记了,这画历经元、明、清,以及民国时期,每个年代印尼颜色都应该是不一样的,元代藏印有元代藏印的颜色,明代有明代的藏印颜色,乾隆时期用的印尼,跟民国时期用的印泥颜色上都有区别。”

“而您这幅绢本上,藏印都是一个颜色,这不是很明显是后印的么!”说完话,陈阳拍拍胡老板的肩膀,“我来告诉胡老板,你这幅画最大的破绽在哪里。”

“就是最后宋徽宗天下第一人的花押!”

绢本上的落款只剩下“制”“并”二字和残损的花押,但我们可以根据宋徽宗以往花押才出来,写的应该是“御制御画并书”六字和花押“天下一人”。

“宋徽宗写天下第一人,一般都是一口气流畅的写下来,他是皇帝,地位在在哪里摆着,写这几个字更是气韵十足,就算是做赝高手,仿出来神韵也差了几分。你们为了保持跟真品一模一样,所以根本就不敢在这残留的天下第一人上面做文章,也就是没有重新描。”

这样,宋徽宗的画押就显得非常淡,和绢本搭配起来,非常不协调,现在离远了看,可能看不出太大问题,但只要这绢本拿到近前,一定还能看出更多破绽。

“胡老板,您这是一幅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五色鹦鹉图,对么?”

胡老板喉咙动了几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红绫子,“陈老板,楼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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