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小四有没有可能被免除了每日早上的请安，这一点元溯没大包大揽的说会替她挡了这个事，后宅女眷有一套属于她们的行事章程，他插手太多反倒是对程小四不利。

“祖母和母亲都是和善的，定不会为难你。”

程小四闻言瞥了她一眼，虽然也觉得是有十有八九不会，但若是真要这般，她少不得要去将她爹给搬过来，没办法，养尊处优了这么久，那是一点苦都吃不得，一点委屈也受不得。

元溯感觉自己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点什么，准备再看的时候程小四已经催着他穿衣裳了，“你想一会儿被一群人看？”

元溯找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衣裳还在地上，捡起来套在身上插吩咐方嬷嬷等人进门伺候。

方嬷嬷稳重，门开一条缝，她自己先进了门，花花等人全都在外候着，进门后给元五和程小四道了喜，而后麻溜的开始收拾，捡起地上的衣裳，打开紧闭的窗户，确认可以见人才让花花等人进门伺候。

几个丫头鱼贯而入，一个个眉眼带笑，放下手里的脸盆帕子等物便笑着福礼，“给公子和夫人道喜。”

程小四从床幔缝隙里露出来一个脑袋，“行了，都有赏。”

“赶紧拿了衣裳来。”

花花几个笑着忙活开来，吉丰端着洗脸盆站在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公子，咱们去耳房洗漱？”

所有人都围着四姑娘，不对，是夫人忙，他家公子就那么孤零零的站着，多可怜啊。

元溯点了头，吉丰带着人从耳房的小门进去，夫妻两人分开收拾，不消一会儿便收拾齐整，方嬷嬷亲自动手收拾床铺，瞧着那裹成一团的被子就笑了起来，而后在床脚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赶忙收拾起来藏在了袖子里，这才笑着将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出门后将袖子里的东西交给了早就等在这里春玉嬷嬷。

春玉嬷嬷是在元老夫人身旁伺候的，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笑道：“老夫人体恤少夫人，让少夫人喝完粥垫垫再过去，您先忙，我去和老夫人回话。”

方嬷嬷笑着转身，又招呼着丫头赶紧上点吃的，今儿认亲得要些时候，饿着肚子不可不行。

小米红枣粥，方嬷嬷在一旁道：“按理说该要准备些补气血的汤药，来不及了，今儿晚上再喝吧。”

正在喝粥的程小四老脸一红，她都要补上气血了？

元溯喝的是鸡丝粥，迎上程小四的目光眼中盛满了欢喜，不忘说一句，“晚上喝也好。”

程小四的老脸更红了，就觉得这开春后的天那是一天比一天热，大早上的都不凉快。

粥还没喝完元老夫人就看到了春玉嬷嬷送上的东西，那是一方元帕，上头星星点点，老夫人笑着点了头，春玉嬷嬷又收了起来，稍后要拿到专门的地方去烧掉。

出门的时候天刚亮，朝阳已经从天边缓缓升起，院子里花草树木春意盎然，雀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来回换着枝丫，程小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浊息，调整好状态，嘴角一抹浅笑，“走吧。”

元老夫人住的院子叫福熙院，距离程小四所在的院子也算有些距离，过去的路程小四也是走过的，只不过隔了一个冬日又遇这绿柳扶苏的时节，景致不同了而已。

路上不时遇到忙碌的下人，见了她都笑眯眯的行礼，嘴里喊着‘少夫人’，程小四笑道：“从姑娘到夫人，多少有些不习惯，怎么觉得一下子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