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他站在床沿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蓝烟和他对视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斯不紧不慢地说了四个字,“我睡不着。”
蓝烟:“……你睡不着,你跑我这里来你就能睡着了?”
她话音刚落,他就非常理直气壮地回了一个字:“对。”
她瞬间就被他气笑了,又气又无奈,又好笑。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垂下眼帘,轻叹一声。
蓝烟知道他是故意的,睡不着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
男人见她没有说话,便再次开口道:“我看你这张床挺大,多一个人你应该不介意吧?”
蓝烟闻言,笑了一声。
她掀了掀眼眸,“我非常介意,所以,你还是自己回去睡吧。”
蓝烟并不打算惯着他。
“失眠很痛苦的。”
“又不是我失眠。”
“你就忍心看着我失眠一整夜?”
“嗯,忍心。”
“……”
萧斯那双如浓墨般的桃花眼里,满是委屈之意。
蓝烟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这男人又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心软。
“不用这么看着我,你赶紧回你房间去。”
“我要是不回呢?”
蓝烟的目光又重新看着他,“那我不介意把你打晕,这样你就不会失眠了,还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
最终,萧斯还是离开了她的房间。
因为他知道,她真的可能会对他下手。
他本想着偷偷摸摸进来的,可他低估了蓝烟的警觉性。
这丫头,真的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醒了。
次日清晨。
蓝烟刚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某人穿戴整齐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
萧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吃早餐,吃完就跟我去机场。”
蓝烟:“什么?去机场做什么?”
男人起身,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就往房门口走去。
“你还没说去机场干嘛呢?”
“先吃早餐。”
楼下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蓝烟问:“芸姨和萧叔呢?”
萧斯给她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在她跟前的餐碟上,“二老一早就回老宅了。”
她错愕了一下。
这会都还不到八点,怎么这么早就回萧家老宅了?
“是老宅有什么事吗?”
“没事,二老闲的。”
“……”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着车离开了萧家,开车的是彭奕铭。
而萧斯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说去机场做什么。
直到他们到达机场后,看到彭奕铭从后备箱里拿下来两个行李箱。
她挑了挑秀眉,“你们这是要去出差?”
彭奕铭道:“蓝小姐,这是你和我家少爷的行李箱,不是我的。”
“啊?”
蓝烟回头看向一旁的男人,“这是几个意思啊?”
这会,萧斯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梁女士给我们两订了去B市旅游的机票。”
“……”
蓝烟直到上了飞机,都还没反应过来,萧母此举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医院里。
陆振宇去查房的时候,董均豪问道:“怎么没见到萧医生?”
陆振宇:“哦,我们萧医生休假了,最近都不在。”
他也是今早才临时接到通知的。
董均豪微微一愣,“那你们萧医生休多久假期?”
“这我就不清楚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陆振宇翻看了一下他的病历记录,“按理说你应该是要入住血液科的,不应该住进我们心外科的病房,但既然萧医生收了你,那我也会尽心帮你把病情控制好的。但是,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要尽快做骨髓移植手术,要不然你这身体也扛不住多久。”
他说的这些,董均豪自然懂。
“你之前做过骨髓配型吗?家里人就没有合适的?”
“做过,没有合适的。”
陆振宇闻言,眉头皱了皱,“行,我知道了,我这边会帮你留意一下的。”
他说完后,突然盯着董均豪多看了几眼。
他好奇地问道:“你和蓝烟是姐弟?”
“你认识我姐?”
董均豪明知故问道。
他早就把蓝烟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蓝烟的社交圈他是知道的,同时,他这个姐姐也确实让他很意外。
她身边的人,非富即贵,有权有势。
所以,他也没想到要跟她硬碰硬。
陆振宇听到他的话后,有些错愕,蓝烟真的还有一个弟弟啊?
“你是亲弟弟,还是?”
他没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好奇。
董均豪也很老实地跟他说道:“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陆振宇:“可是蓝烟是孤儿啊,我认识她这么久,就没见过她的家人,也没听她提起过你们,你这弟弟现在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不会是为了骨髓的事吧?”
“……”
陆振宇从董均豪的病房出来后,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蓝烟发了一条微信。
蓝烟是在四个小时后才看到他发的微信。
她看了他发的内容后,回了四个字:【不用理他!】
她收起手机后,萧斯就把行李领了回来。
两人刚走出机场,就有人来接了。
到达酒店后。
蓝烟看着前台的小姐姐,问道:“你确定就只有一间房?”
前台小姐姐微笑着回答道:“是的,你们在网上就只订了一间房间。”
随即,蓝烟掏出身份证,“那麻烦你再帮我开一间。”
“抱歉啊,现在的房间都订满了。”前台小姐姐怕她不相信,解释了一句道:“虽然现在是淡季,但由于我们酒店最近接了一个公司的团建活动,所以房间都订满了。”
蓝烟看了一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
萧斯耸了耸肩,“别这么看我啊,我在这里可没人,也没这个本事让一家酒店的房间都订满了。”
“你要是有疑惑,可以打电话去问问梁女士。”
“……”
蓝烟自然不会打电话给萧母问了。
而且她也懒得去换酒店了。
她知道,萧母的本意是想让她来放松,让她来玩的,她自然不会辜负她的一片好意了。
既然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